“我安排他们在客房烤火休息。”
“速请送信人到我这里来。”
管家跑去了,独孤楠不解地问道:“父亲,晋王殿下怎么会派人来送信?”
独孤鹤心乱如麻,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真是奇怪了!”
虽然在给家主独孤立秋守灵时,独孤鹤见过晋王郭宋,还和他打了招呼,但那时是因为郭宋是独孤立秋的女婿,现在应该没有这层关系了,为什么郭宋还要派人给自己送信,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当然,独孤鹤也曾是右骁卫将军,正四品武将,也曾被天子李适接见,见过大世面,他倒不紧张,只是想不通,晋王殿下怎么会写信给自己?
“父亲,孩儿要回避一下吗?”长子独孤楠问道。
独孤鹤摇摇头,“不用回避,送信人而已。”
不多时,一名使者被管家领了进来,他是郭宋的亲兵卫的一名旅帅,带着两名手下赶来清源县送信。
使者躬身行一礼,“在下晋王亲卫旅帅李平,奉晋王殿下之令特从长安赶来,给将军送一封信,是晋王殿下的亲笔信。”
他取出信呈给独孤鹤,独孤鹤接过信,只见信皮上写着:‘右骁卫独孤将军亲启’,后面落款是‘晋王郭宋’。
他连忙取出信,匆匆看了一遍,脸色顿时变得有些复杂,半晌他又问道:“晋王殿下还有什么口信吗?”
送信使者摇摇头,独孤鹤连忙吩咐管家带使者前去休息,好好招待,并赏赐他们三十两银子。
送信使者感谢地行一礼走了,独孤鹤这才慢慢坐下,目光中疑惑不定。
“父亲,发生了什么事情?”长子独孤楠在旁边小声问道。
“发生了奇怪的事情,也可以说是好事。”
独孤鹤叹口气道:“郭宋要求我们放弃去长安参加大祭,就在清源县祭祖。”
“啊!怎么会有这样的要求?”独孤楠愕然不解。
独孤鹤苦笑一声,“你不明白吗?这是郭宋在收拾独孤大石呢!”
“孩儿还是不太明白,请父亲明示。”独孤楠虽然已经三十余岁,但阅历还是远不如父亲。
“当初独孤大石提出今年举行大祭时,独孤原秋带领岐州房和渭州房坚决反对,我估计他们今年还不一定肯来长安,如果我们并州房和潞州房也不去长安,独孤家族的大祭就只能取消了,还是和往年一样小祭,这对独孤大石的家族威望将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可....可晋王殿下为什么反对家主?当时不是他提议独孤三叔出任五年家主吗?”
独孤鹤负手走了几步,是啊!晋王殿下为什么要收拾独孤大石,一个家族祭祀而已,值得晋王这么关注吗?
独孤鹤忽然若有所悟,慢慢停住了脚步,他轻轻叹息道:“看来独孤家族在他心中的份量不是一般的重啊!”
“父亲能否给孩儿解惑?”
独孤鹤平静道:“独孤大石是个顽固的保唐派,郭宋若登基为帝,禅让大唐,独孤大石必然会坚决反对,郭宋不希望独孤大石的个人反对,变成独孤家族的反对,所以独孤大石只能是过渡家主,在郭宋登基前,他一定会被换掉,有独孤家族带头支持,那么整个关陇世家都会支持,独孤大石想借大祭掌控家族,郭宋怎么能允许?我估计独孤原秋请求郭宋出手协助了。”
独孤楠这才恍然,他迟疑一下问道:“刚才父亲说是好事,为什么?”
独孤鹤扬了扬手中的信道:“他在信的最后,承诺给我一个门荫名额,你说是不是好事?”
门荫是大唐一种特殊制度,给权贵子女一个当官的名额,不用参加科举也能当官,一般是高官、外戚的子女,皇帝和皇后也有名额,当然,这种荫官一般上不了五品这道坎,除非是特别优秀。
门荫官在郭宋主政后还是有,但数量极少,只有宰相级别的高官才有机会,去年是李泌的幼子李绚得到了荫官,任命为华县县尉,像独孤鹤这样的前任武官是绝对得不到荫官机会,郭宋为拉拢他,也是下了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