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宋老爷子抬手一引:“殿下,这边请,咱们进内细说。”
魏阙对宋嘉禾微微一笑,笑得别有深意。
宋嘉禾捂了捂眼皮子,好像跳得更快了。
——
一行四人在厅内落座。
寒暄几句,魏阙进入了正题,他是来商议婚期的。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所以他先去了宋铭那里。不过宋铭想着,女儿是老两口养大的,怎么着也要问过二老的意思,于是他和魏阙一块过来了。
宋老爷子捋须而笑,魏阙亲自过来,而不是让宗人府出面,可见其诚心。
“不知今年有哪几个好日子?”
魏阙笑道:“我令钦天监合过八字,算出来四月初九是今年最好的吉日。”
四月初九,宋嘉禾三月里出孝,一个月后出嫁,可真够急的。
不过宋老爷子也能理解,魏阙他都二十好几的人了,翻过年宋嘉禾也十八了。
“虽然有些匆忙,不过我万不会让表妹在仪程上受委屈,”魏阙看着宋家三位长辈:“父皇身子虚弱,我也是怕。”
怕什么他没说,大家心知肚明,要是皇帝驾崩,虽然魏阙可以以日代月,可也没有在父亲热孝内娶妻的,好说不好听,起码得等上一年。
宋老爷子倒是赞同的,不过他没出声,而是看向了宋老夫人。宋老夫人缓缓点了点头:“既然是最好的吉日,错过了也可惜。”反正是要嫁的,也没必要在这儿为难他。嫁妆什么的早就给孙女准备好,就是没想到会以太子妃的身份嫁
过去,还要再加厚两成,这些准备起来倒也方便。
魏阙起身朝三人做了一揖,郑重道:“多谢舅公舅婆成全,您二老放心,我定然会将表妹爱若珍宝,不叫她受半点委屈。”
宋老夫人和颜悦色的看着他:“老身相信殿下一定会好好疼惜暖暖的。”
——
宋嘉禾去厨房转了一圈,吩咐他们做了几个菜,便离开了。
半路遇上找过来的小丫鬟,道是魏阙找她,宋嘉禾便随着她去找魏阙。
远远的就见他春风得意,不禁好奇,笑问他:“这是遇上什么好事了,心情这么好。”要知道他情绪向来内敛。
魏阙牵着她的手进了凉亭,含笑道:“的确是件大好事儿。”
宋嘉禾歪了歪头,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来!
魏阙注视她的双眼,慢吞吞道:“方才我与你祖父他们商定了婚期。”
婚期,宋嘉禾愣了一瞬:“什么时候?”
“四月初九。”
“这么快!”宋嘉禾脱口而出。
魏阙危险的眯了眯眼:“嫌快,你还想要我等多久?”
宋嘉禾打了个哈哈:“没没没,我这不是太惊喜了吗?”
魏阙微笑着摸摸她的头顶,目光灼然:“暖暖,知道我等这一天等多久了吗?”
宋嘉禾似是被他烫了一下,不好意思的扭过头,脸慢慢的红了。
魏阙低低一笑,笑声愉悦。
这边宋嘉禾一出孝,宗人府令恪王亲自上门与宋家定了婚期,后脚,喜讯就传遍了整个京城。
翌日,尚衣局的曲嬷嬷带着一群宫人来到承恩公府,为宋嘉禾量体裁衣,赶制太子妃礼服。这是大秦建朝以来头一次迎娶太子妃,虽有前朝旧例可循,可曲嬷嬷是个心气高的,想设计出一套不落窠臼的礼服,成为后世之表率,想到以后历代太子妃都要以她的礼
服为版本,曲嬷嬷便心潮澎湃。
万万没想到,好不容易制定了草图,临时又发生了变故,太子喜服用不上了,因为皇帝禅位了。
皇帝病情突然加重,整整昏迷了三天,御医都已经跪下请罪了,骇得宋太后撅过去好几回。
幸好吉人自有天相,三天后皇帝醒来,精神和身体大不如前,连说话都有些吃力。
太医院正硬着头皮道皇帝劳心太过,最好静养。受伤之后,皇帝虽然不能临朝听政,只能命魏阙监国,可还是会问询朝事。他是个权欲旺盛的,作为开国皇帝,怎么可能不恋栈权势。否则他也不会在感觉到魏阙的威胁
之后,把魏闳和魏廷拉出来平衡势力。魏阙的确是他中意的继承人,但是他并不想在自己未老之时就让继承人威胁他的权威。可惜玩火自焚,现在说什么都悔之晚矣。纵然皇帝不甘心,可比起权势,他现在更想活命,所以不得不退位做颐养天年的太上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