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疏雨借给她的这本书已经被她反复翻看到有些蓬松起毛。
见虞默认真,沈疏雨干脆大着几分胆子微微偏头偷看着虞默。
用视线在虞默的侧脸描摹。
先是用阳光做的金笔勾勒出她饱满的额头,然后金线跟着那枚曲线波动的驼峰鼻滑落在她微微凸起的唇珠之上。
少女不施脂粉,唇色浅淡,似一朵桃花。
沈疏雨轻舐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她曾肆无忌惮的采撷过这枚唇。
温软诱人。
沈疏雨还想再多看一会儿。
却见浓眉星目中,虞默的眉心忽而攒起如玉白山般的小丘。
她好像遇到了什么难题,自己无法解决。
沈疏雨心中警铃一响,赶紧别开了视线,假装在思考投影仪上的题。
下一秒,虞默就敲了敲假正经的沈疏雨的桌子:那个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
沈疏雨泰然自若的将视线挪了回来,问道:你说。
虞默把书推给了沈疏雨,指着右下角那个案例:这里,我不太明白。
沈疏雨看着虞默指的那个案例,看到她在后半段用铅笔画了一个小小的问号,着重又读了一遍。
是这样的,这个案例你看这里,他是有一个这样的前提:甲方公司沈疏雨给虞默理着思绪,直接拿笔划在了书上。
虞默看着黑色的墨水笔在纸上晕开,稍微怔了一下。
沈疏雨的书从来都是干干净净,没有圈圈画画。
她在借书的时候也格外注意,都是用铅笔画过后擦掉,甚至在还书的前一天还会检查一遍。
这由沈疏雨反常的划在书上的线,就像是湛蓝的天上划过的一抹飞机线。
不是说它不好,而是有些令人意外。
沈疏雨耐心的将这道例题掰碎了揉开了放在了虞默的面前。
原本干净的书页上多了许多去不掉的痕迹。
听懂了吗?沈疏雨将手里的笔放了下去,担心虞默不懂特意问了一声。
嗯。虞默点点头。
沈疏雨讲的很清晰,铺展在书页上的思维图也有条有理,一目了然。
我感觉这本书比以前读起来都费点力气。虞默整理着沈疏雨跟她讲的这些,语气有些苦恼,有几个案例我想了一天才想明白。
当然了。沈疏雨看着手里这本书的封皮,是她上一世在大学觉得专业课本教授的知识不够系统,去找的另一本更全面也更难的书。
半年不到,虞默就已经追上了大一时的自己。
她的鱼成长的真的很快。
沈疏雨知道在虞默现在已经有了坚定的目标。在虞默还没有真正到达她所定下的目标之前,所有的情爱都不该,也不会被她所考虑。
她能做的就是陪在她身边,指引她。
她要做她漆黑夜幕下,那颗陪她走向光明的星星。
沈疏雨心中欣慰,捏着书本别有预谋的提议道:不如以后咱们俩就做同桌吧,这样你有什么问题也好及时问我。
沈疏雨担心虞默会不同意,又补充道:不然像你刚才说的,一想就是一天,多浪费时间?
说完就沈疏雨抿起嘴唇,期待又忐忑的看着虞默。
却见虞默低头整理着笔记,她也没多想,只觉得这样的确是节约时间了,便答应道:好。
虞默淡淡的这么一个字,却让沈疏雨的心里绽放出了一朵又一朵的花。
它们在沈疏雨心田上迎着一轮圆日,开遍了这荒芜的原野。
许是得到了刚刚虞默的一个肯定,沈疏雨更加明目张胆的偷看着虞默。
窗外的景色被一条小路分成两份,下面是青草铺满的小广场,上方是湛蓝一片的天空。
虞默坐在窗户旁,额前的碎发被风微微吹起。
就像是一幅生动自然的画。
虞默整理完了笔记,随手摸出了放在书包里的那罐薄荷糖。
正好撞到了沈疏雨看向自己的眼瞳。
那偏银色眸子中的潭水被阳光笼罩,波光粼粼。
四目相对,失算的沈疏雨轻咳了一声,目光偏移落在了虞默手里的糖上。
虞默被沈疏雨引导暗示,心中还未升起的困惑随之消散。
她把薄荷糖伸向沈疏雨,问道:你要吃?
谢谢。沈疏雨欣然点头,拿过了虞默的薄荷糖给自己倒了一颗。
沈疏雨已经习惯了薄荷糖开头冲人清醒的刹凉。
她熟练的轻咬开糖衣,将薄荷的味道跟里面糖果的味道混合。
夏风灌进教室,留下满室的清凉。
今年的夏天是薄荷糖味道的。
凉爽中带着一丝甜意。
竞赛班再是地狱模式,张文民还是给班上放了周末两天休息。
只是这蝉却不曾休息,喋喋不休的从白天叫到晚上,又从晚上叫到白天。
晨光灿烂,铺满了石青色小洋房。
沈疏雨穿着一条舒适的纯白棉质睡裙从房间里走了下来。
她的脸上带着些甚少见到的困倦。
小姐起了,要用早餐吗?赵妈问道。
嗯,清淡点吧。沈疏雨说着便坐到了餐椅上。
藕白的手臂撑着她的头,葱白的手指轻轻的揉着脆弱的太阳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夏日里闷热的原因,沈疏雨今天起床就觉得身上不爽利。
很快赵妈就端着一碗粘稠清淡的鲜虾蛋花粥放到了沈疏雨面前。
虾仁的鲜美味道被热气腾腾的带了出来,沈疏雨轻闻了一口,食欲就被调动了起来。
待会周阿姨会来家里做客,赵妈你记得准备点坚果。沈疏雨吩咐道。
我记着了。赵妈点点头,这几个月夫人不在,周小姐没少来咱们家关心小姐。
沈疏雨跟赵妈口中的周阿姨、周小姐名叫周妍,是沈霖唯一的密友。
周家虽地位不及沈家,但也算是名声在外。
两人在高中结识,互相欣赏,很是投缘。
古铜色的时针定在了罗马数字九上,客厅里古董座钟随之发出了低沉的报时声音。
一辆红色保时捷跑车停在了沈家门前。
先是一只如烈火般赤红的细高跟从车上探了下来,一条匀称皙白的腿随之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