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虽然是这么发的,但沈疏雨却是精神不佳的靠在床头的软枕上。
原本樱粉色唇有些寡淡甚至苍白。
这次沈疏雨的发热期来势汹汹,让她不得不请假在家里休养。
今天已经是沈疏雨休假的第三天了,也就是说她有三天没有见过虞默了。
这简直比发热期还要令人难熬。
【好啊,这次轮到我早去占位了。】虞默欣然应允,她正好有几处笔记上看不懂的地方想跟沈疏雨请教。
沈疏雨看到虞默同意的消息,憔悴的脸上恢复了几分血色,【那还是老时间见。】
铃铃铃悠扬的下课铃声响了起来,一周五天的上课时间终于迎来了最后的句号。
魏籁跟冯若宇这两个有妇之妇将体育器材按老规矩放到了虞默身边,忙跑向了教学楼。
虞默看着滚到一边的篮球,只匆匆回了沈疏雨一个嗯就把手机塞到了口袋里。
天上不知道什么时候飘过了几片乌云彻底把仅剩不多的落日余晖挡住了。
虞默觉得这天看起来要下雨,抄起篮球就朝体育器材室快步走去。
体育器材室在操场的最西头,很少有人经过。
不少同学都趁着快下课的时间在这里等着,一打铃就把借走的各种器材归还了过去。
等虞默走到这里,大部队早就走光了,只有零零散散几个学生挽着胳膊从里面走出来。
难闻的各种器材堆叠发潮的味道从诺大的器材室里散出来,不知道为什么平时不觉得着味道刺鼻的虞默这次却反常的觉得这味道难闻到令人作呕。
她一边忍着想要呕吐的冲动,捏着鼻子朝存放篮球的地方走了过去。
巨大又老旧的灯泡年久失修,忽闪忽闪的在虞默头顶亮着,一个影子先被拉长又被缩短,慢悠悠的从球类存放处走了出来。
是陈艾莓。
还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可虞默现在只想快点放下球离开这个地方,一点也不愿意跟陈艾莓在这个地方耗时间拌嘴。
看着趾高气昂朝自己走过来的陈艾莓,虞默无语的叹了口气,直接选择无视她,从她身边绕了过去。
陈艾莓听到虞默这声叹气,只觉得虞默是在沉默的讥讽她。
丝毫不觉得虞默主动避让开她是在跟她停战。
陈艾莓走到门口狠狠的朝里面虞默的背影剜了一眼。
她看着诺大的器材室,孤身一人在摆放篮球的虞默,那只隐藏在她心里阴暗丑陋的恶魔不断攀升膨大,对着虞默的背影张牙舞爪,蠢蠢欲动。
砰!
一声巨响的铁皮大门撞击门槛的声音从虞默的背后响了起来。
虞默放球的手猛地一抖,棕红色的篮球从她手里掉到了地上,朝门口的方向滚了过去。
虞默追着球朝门口跑去,一抬头却觉得有什么不对。
方才还大开着的铁门一瞬间就被关了起来,勉强的光顺着门缝投着进来。
篮球在光下摇摇晃晃的停住,像是被切割成两份一样。
艹
虞默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朝门口快步走去。
几下推门,剧烈的铁皮撞击门框发出哐哐哐的声音,却没有丝毫会被里面的人推动的样子。
门被在外面反插住了。
虞默愤怒的踢了一脚铁门。
陈艾莓,一定是陈艾莓!
小小年纪就已经心肠歹毒到这种地步了是吗?
虞默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想要跟魏籁等人求救。
百分之一的电量到底能撑多久,真的是一项玄学。
就像虞默能撑着这一点电从下午第二节课撑到刚才发成绩,而她现在却发现手机开锁迟钝
这是即将关机没电的征兆。
虞默心里突然忐忑了起来,她深知这个地方偏僻人迹罕至,如果她错过了这个向外界求救的机会,那么之后她被人救下的机会就微之又微。
甚至于只能等周一上体育课前体育老师来器材室拿器材发现自己。
这可是足足两天。
虞默迅速打开了通讯录跟魏籁打去了电话。
漫长的嘟声在她的耳中响起,久久没有回应,直到响起了那个机械女声。
虞默知道时间不容耽误,迅速挂断了给魏籁的电话。
都说人在最危急的时候会下意识的去拨打那个自己心中最依赖的人的电话。
虞默也不例外,她的手指飞快的在拨号界面按下了那一串仿佛刻在了她骨血里的号码。
嘟声在虞默的耳边再次响起,而后一瞬沉寂。
虞默心中雀跃,正要开口却发现有些不对,她听不到电话那头传来的呼吸声。
虞默难以置信的将手机拿到面前,却发现自己怎么按下指纹都打不开锁屏。
不是她按不开锁屏,是她的手机刚刚没电了。
虞默心中掀起一阵愤怒,各种情绪都涌进了她的大脑里。
紧绷的情绪犹如过山车般先是攒足了力气准备庆祝欢喜,而后却发现事情正朝相反的方向飞速下降,不断恶化。
虞默觉得自己的大脑反常的一阵发懵,甚至连她的呼吸都不正常的急促了起来。
落日撤走了它最后一缕余晖,昏暗的灯光起不了温暖作用。
A市深秋的夜晚堪比冬日,冷得要命。
虞默深呼吸了几下,平复了自己十五六岁易怒的少年心气,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愤怒着急各种负面情绪没有办法解决现在的问题,要冷静,尽量想办法得救。
现在是放学下班的时间,很少会有人经过这里,能做的只有自救。
虞默抬头打量着这个被各种器材堆得满满当当的器材室,四周高墙矗立,只有很高的地方开着一排的窗户。
虞默环顾四周,找了一个垒得很高的篮球架。
虽然她现在的体能臂力比不得自己二十多岁做保镖的时候,但这半年她也没有荒废过去习惯的运动训练,顺着篮球架攀爬到窗户前她还是可以做到的。
虞默做了做热身运动,只不过是高一点的□□,她可以的。
可是真的当虞默加速跃上篮球架的时候,她却觉得身上一阵力不从心的感觉。
像是有什么东西拉着自己,怎么也使不上力气。
但又好像是有什么东西顶着自己的身躯,想要争前恐后的涌出来。
虞默望着才攀爬了一半的篮球架,咬了下牙,强撑着身体向上攀去。
忽的,不知道是不是虞默的错觉,她的眼前闪过一束不符合这个时间段的白光。
而后虞默只觉得身上一阵腾空,风从她耳边刮过,失重感揪着她的心脏,像是要把她整个人抽离出来一样。
软垫被什么重物重重一击,激起无数扬尘灰土。
虞默仰躺在军绿色的跳高垫上。
电灯劣质刺眼的光从她的视线里忽明忽亮,刺的她眼痛。
虞默神情恍惚的望着各种钢架交织的器材室顶棚
她刚刚好像失手,从架子上跌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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