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虞德财这句话,虞默眼瞳骤缩。
玻璃球罐子被打翻,噼里啪啦的在虞默的心上胡乱滚着。
她满脸惊愕的看向虞德财,这件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知道吗?我怎么记得我跟你说过?哦我好像还真的没跟你说。虞德财说着说着摸了摸自己的头,打哈哈道:现在知道也不晚,你看你妈都给你准备好了。
虞默心里那本就摇摆不定的天平因为这个砝码的落下,摇晃的更加剧烈了。
虞默突然想起来两年多前孙琦的那件事情,沈疏雨也是这样一声不吭的替自己做了。
若非不是姜晨跟自己的爸爸,她可能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两件事。
她为什么要这样不求回报的替自己出头
虞默神情恍惚的拿起了一颗新鲜的青梅,咬了一口。
酸涩的梅子在她的舌尖噼啪绽放开来,刺激着她的味蕾跟神经。
虞德财点了点他的茶杯盖子,浓郁的茶香顺着缝隙缓缓的溜了出来。
茶香混着梅子在虞默的唇齿间相遇。
低劣的混合成她只能在易感期的梦中才敢拿出来细嗅的味道。
乌云飘过,月色蒙上一层朦胧的纱。
世间昏暗,分不出界限。
虞默在想沈疏雨。
这时候虞默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沈疏雨发来的语音。
虞默戴上了耳机,点开了这条语音。
沈疏雨的声音打着颤儿,像是心都碎了。
虞默,大佐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沈(哭哭眼):阿妈,这不是梦,是不是?
鸽子(停下磨刀):不是。来,阿妈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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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电视音量仿佛被刻意放大了一格,纪录片里流弹四起。
炮弹轰炸的声音接连而起,混乱又庞大。
黑白的画面里尘烟四起。
虞默觉得自己的心也跟这画面一样被沈疏雨的这条语音轰隆炸开了。
可是明明沈疏雨的声音是那样的破碎无力,根本无法与流弹的力量匹敌。
轰炸很快就过去了,虞默的心上还是一阵一阵的疼。
她摘了下了耳机,想要把这份不好受的感觉压下去。
可这份跟沈疏雨莫名共情的心疼就像着画面里纷飞的扬土一般。
飘渺的纷飞在空中,迟迟不肯落地。
虞默有些坐立不安,偏头看向了窗外。
明明打了春,今晚的夜却看起来格外的冷。
弦月冷寂的光像是要被这骤降的温度凝滞了一般,浑浊的亮着,不见皎洁。
石青色小洋楼静静的矗立在清冷之中。
夜色静谧,无人经过。
暖黄的灯光点亮了小楼上的每一扇窗户。
沈疏雨握着刚刚给虞默发去消息的手机,穿着一条松垮的睡裙,身形单薄的坐在地上。
细长匀称的腿斜斜的放在灰白斜纹地砖上,冰凉的冷气直窜全身。
脚腕处被系带勒出的红印尚未褪去,浅浅的凹在奶白的肌肤上。
灯光不暖,融不化这如雪的白。
沈疏雨眼神迷离聚不起焦,悬着的几颗泪珠凝滞在眼眶,迟迟不落。
她就像是一具被人遗弃的娃娃。
几分精致就有几分破落。
明明晚宴结束自己回家的时候还看着大佐在这鱼缸游了几圈。
它漂亮的尾巴在清湛的水中如烟般缥缈,格外好看。
沈疏雨的手指贴在玻璃上,大佐摆着尾巴就游了过来。
圆滚滚的肚子一颤一颤,看起来有活力极了。
可是就在沈疏雨安心更衣洗漱的短短半小时内,大佐就离开了。
鼓鼓的肚子像是个没有灵魂的小皮球,白嘟嘟的翻仰在水面上。
黑胖跟小金摆着尾巴围着大佐游来游去,着急的吹着泡泡想要帮大佐翻过身来。
可是终归是无济于事。
沈疏雨后知后觉。
原来刚才大佐的配合是在跟她告别。
沈疏雨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一年前今天的晚上。
虞默穿着那件长黑色的羽绒服,站在明亮的路灯下,将那夜的黑暗点亮。
她抬起只被寒风冻红的手,向自己递来了那只装着大佐的水袋。
这是土佐金,挺难得的,你要好好养。
虞默的叮嘱声从沈疏雨耳边响起。
春日来临,万物复苏。
挨过了寒冬的大佐,终究还是去了。
沈疏雨再也忍不住,一张小脸皱作了一团。
挂在眼眶里的泪珠噼里啪的落在了瓷砖地上。
短短的一年,她就把这一切都搞砸了。
不仅她没有捂好自己的秘密,虞默跟她的关系又重回了零点。
甚至连虞默叮嘱她好好养的土佐金,都在她十八岁生日这天死掉了。
安寂的房间里响起了一阵手机震动的声音。
沈疏雨敛了脸上的悲恸,准备接起这通电话。
可当她将手机拿到了面前,脸上却满是惊愕。
简单的手机自带背景上赫然跃动着两个字:虞默。
沈疏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恍惚着接起了这通电话:虞默?
是我。虞默答道。
虞默的音调并没有什么起伏变化,也听不出她这话里含着什么情绪。
但只因为一个熟悉,沈疏雨那颗心死冰冷的心脏又重新活了过来。
她将手轻放在自己的心口,感受着肌肤之下那微弱的跳动。
一时都忘记了说话。
虞默在电话那头等了一会儿,沈疏雨迟迟没有说话,只听见紧贴着手机的耳中传来她微弱的喘息声。
虞默有些担心的唤道:沈疏雨,你还在吗?
沈疏雨回过神来,忙答道:嗯。
沈疏雨的嗓音略哑,像是有什么浑浊的东西塞住她的喉咙,也塞住了虞默的心。
虞默知道只有大哭过才会有这种喑哑的感觉。
虞默隔着手机,对沈疏雨轻声安抚道:我看到你给我发的消息了,你也不要太难过了,土佐金本来就不好养。你看,你不是还有黑胖跟小金吗?
沈疏雨听到虞默的这句话,眼眶的微红还未褪去就又复了上来。
她摇了摇头,强装镇定的否定道:不一样,它们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