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卷拼命忍住想要退缩的意图,踟蹰着问他:"你需要信封吗?"
贺朗看向他的目光六渐渐染上讽意,嘲笑他在自己面前的装模作样。
虽然不明白他露出这种眼神的缘由,但杨卷还是被他的目光刺到,心中胀胀的有些难受。他神色仓皇地转过身去,在原地停顿两秒,才走回讲台上拿信封和固体胶。
他拿了信封回来,贺朗却并不接信封。杨卷只好试探性地去拿他放在桌上的手机,一边拿一边悄悄观察他脸色,见他神色没有出现明显变化,这才暗暗松了口气,把手机装进信封里,带回讲台上,然后开始拆分试卷。
整个过程里,陆陆续续有其他人上来交手机。
铃声响起的那一刻,考试正式开始。
杨卷拿着签到表依次核实他们的考生信息,到周南寻的时候,大概是看他面相老实,对方甚至还和他聊起天来:"你是我们学校的研究生?你多大了?有二十了吗?"
一板一眼地核对完信息,杨卷绷着脸拿起签到表,"考试讲话,也算作弊处理。"
周南寻闭上了嘴巴,却并没有被他的话吓到,继续用兴味的眼神注视转身走向贺朗的他。从刚才起他就觉得,监考的这研究生多半和贺朗认识,并且两人关系还很不好。
至少,他能够很明显地看出来,贺朗很讨厌这个人。
贺朗的身份证不在桌上,杨卷不得不主动开口向他索要。贺朗还沉浸在撞破他真实身份的怒火里,闻言从口袋里拿出身份证,烦躁不已地丢在桌面上。
身份证被他丢在左侧,杨卷站在右侧,距离隔得有些远。担心压到对方的手和试卷,他犹豫了一秒。
贺朗语气冰冷地抬起头来:"你没长手还是没长眼睛?不知道自己拿?"
杨卷抿着嘴巴弯下腰,上半身微微倾斜,伸手去拿那张身份证。
手臂内侧皮肤撞到贺朗的那一瞬间,像是不想和他有任何肢体接触,对方缩回了自己的手,眼底浮现出了很明显的反感情绪。
杨卷拿身份证的动作顿住,察觉到他眼中的情绪,分明已经在心中自我安慰无数遍,心脏却还是像被死死捏住,开始散发出很轻微,却很绵长的痛感来。脑海中更是不受控制般开始反复回放,对方朝他露出的反感眼神。
这一次,他没能很好的控制住自己的面部表情,脸色发白地核对完身份证,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了。
贺朗的视线死死落在他的背影上,直到杨卷走回讲台,才重新投到面前的试卷上。杨卷的面色变化明明已经被他尽数收入眼底,可不知道为什么,贺朗心中半点报复成功的快感都没有。
他心情躁怒地抿紧嘴唇。
考试时间过半的时候,杨卷发现周南寻用手机作弊,走下去要没收周南寻的手机。大约看他好欺负,后者脸上半点怯意未露,甚至还不慌不忙地收起手机,语气轻浮地朝他道:"你看错了。"
杨卷板着脸要去他身上搜,周南寻自觉被冒犯,神色微愠地站起来,整个人顿时比杨卷高出了半个脑袋。
周南寻目光里流露出不悦来,"你想干什么?"
杨卷没收他手机,转头回讲台上,在考情表作弊那栏登记好他的名字,神色平静地开口:"记名字也一样,考试作弊一律按处分和全校通报处理,学校如果不相信,还可以查监控。"
周南寻没说话,坐了回去,看他的眼神里却透出了几分凶狠。
他不是第一次在考试中作弊,大家对此见怪不怪,处在事件外的贺朗更是对两人差点起冲突的情形漠不关心。
贺朗心情不好,考试时难免有些不在状态,所以也少见地没有提前交卷。
考试结束以后,杨卷收回所有人的试卷,谨慎确认过数量后,才放入试卷袋里,然后将讲台上的手机还给考生。贺朗落在最后面,杨卷拆开他的信封,帮他把手机拿出来。
递给对方的时候,杨卷原本时随意地抓在手机上。视线不经意间触即对方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时,他忽然眼皮颤了颤,像是记起来什么般,由握住半个机身的动作改为小心捏住手机的一角,垂眸把手机递了出去。
整个接递的过程里,两人的手都隔得很远,几乎从根源上杜绝了不小心肢体接触的可能性。
贺朗看了眼他这幅低眉顺眼的模样,又看了眼他明显带有避嫌成分的动作,不知道怎么的,心底忽然就升起一股无名怒火来。
作者有话说:
今天朗哥发脾气了吗?(1/1)
第52章报复
贺朗拿过手机,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杨卷忧心忡忡地皱起眉来,倒是不知道自己又哪里惹他不高兴,思考片刻又放弃了。还是算了,大概只要他出现在贺朗面前,对方就会不高兴吧。
他抱起试卷袋往教室外走,不料两只脚才踏出教室门外,身体就被人往旁边扯去,轻轻撞在门边墙上。
贺朗神色恼火地堵住他问:你是研究生?
杨卷胆战心惊地点了点头。
你多大了?贺朗轻磨后槽牙。
杨卷如实说:23岁。
贺朗心中一梗,差点没气到原地升天。搞半天不但性别没选对,还找了个比自己年龄大的。他毫无预兆地抬起手来。
以为他要揍自己,杨卷吓得连忙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出现在你面前,我不知道这你们换了校区,也不知道这场考试有你。
贺朗垂头望着他那张脸,只觉得心中火气无处发泄,最后语气恶劣地威胁他:研究生还敢在游戏里骗人,你难道就没想过我向学校举报你,你被学校开除的后果?
杨卷心中骤跳,露出惧怕的目光来。
贺朗见状,嗤笑了一声,也没说到底会不会举报他,转头就要离开。
事情演变到这个地步,杨卷是真的急了,连忙追上去抓住他的手臂,语无伦次地向他解释:对不起,一开始是室友让我玩女号,他还叮嘱过我不要告诉其他任何人,我才没有告诉你。所以我真的不是故意想拿女号去骗你的。
贺朗脚步微顿,你室友?他眯着眼眸下结论,所以杨柳丝儿真的是你室友,他也是男人。
杨卷讷讷回答:是的。
贺朗毫不客气地甩开他的手,居高临下地盯着他道:你骗了我这么多事,你认为我还会再相信你吗?
杨卷理亏而羞愧地低下头,没有再为自己辩解。
再说了,就算你说的都是实话。贺朗眼中流露出冷意来,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如果真的是这样,我追你的时候,我提出要结婚的时候,还有我说喜欢你的时候,他的说出来的每个字,都像是尖锐扎进杨卷心底的细针,你明明都可以拒绝的。
你为什么不拒绝?他目光沉厉地望向他。
杨卷却犹如被钉在原地,面上血色迅速流失,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贺朗收起自己的所有情绪,头也不回地走了。
杨卷魂不守舍地去考务办送试卷。
下午的两场监考没有再遇到贺朗,最后一场六点前结束,他送完试卷以后,就直接顺路去食堂打饭。卓澜这两天没在学校里,他都是一个人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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