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吒静静听了她说了这么多,等她最后感叹说出口,才道:智商也许是别人给的,可人生是你自己的。
解露抬眉,带着几分疑惑看着敖吒。
敖吒道:你忘了?我是道士。我曾经在道观里头工作。太多的人对着香案发牢骚,说什么我明明是天才,为什么小时候那么轻松就能得到满堂喝彩,现在却那么平庸。我听得多了,就会多想。天才是天生的吗?也许吧,可又有多少天才能保证长大以后就真的出人头地?少,凤毛麟角。所以你是否优秀,不能取决于你的智商,而是你自己向上拼搏的努力和决心。也许你往后不会像过去那样聪明了,可你会就此咸鱼下去不想上爬了吗?
解露张张嘴,半晌才道:所以,我并没有失去什么。
敖吒点头:没错。就好像我,修道之人本就是逆天而行,可既然是逆天而行,为什么要去做呢?不外呼一个理念。
敖吒透过窗外,看着阴云翻滚的天空:
我命由我不由天罢了。
我命由我不由天解露咀嚼着这几个字,忽然笑了,这不是哪吒那个电影里的台词吗?
敖吒笑道:这也是刻在咱们华夏民族骨子里的东西。
第29章
敖吒说完这些,又笑道:所以说,你从前获得的并未失去,你不过是未来再想要得到什么,会相对来说比较困难罢了。难度升级了,你就放弃了吗?
说到此处,解露已经释然了。
难怪以前会有那么多人求佛问道,我却只看见了封建迷信。今天听君一席话才明白,其实困难的时候能停您这样的一番话,比漫天神佛都管用。
解露本身就不是个脆弱的人。但凡她脆弱一点,就被原生家庭拖住万劫不复了。也走不到今天。
解露回头看男友,终于展颜一笑:我以后怕是没以前那么聪明了,能帮你的地方就少了。
以后还不知道谁要帮谁呢。男友握着解露的手,看着解露没事,他也就放心了,现在家里那边情况还不知道,咱们能不能回去还是两回事。不过这次回去,爸妈应该不会再反对咱们两个了。
一想到解露在保持聪明的最后五分钟还在为他想这些家务事,男友的心里就软成了一片。
被持续喂狗粮的敖吒转开目光看向枕头,枕头自打爬下去就再无动静了,艰难起身,可后背剧痛让他根本不敢再有别的动作。打从娘胎里出来他就没是受过这么重的伤。
一动伤口撕裂,敖吒又叫解露的男友过来帮忙再上一层药,药效上来没那么疼了,又麻烦他们去看一下枕头的状态。
解露自打知道自己的能力跟着哈士奇有关,对哈士奇的感情就更复杂了,仿佛有种血脉相连的感觉。过去摸一摸枕头,就觉得手上一凉,一抬手手上滴了几滴水,再看枕头被摸过的手印位置陷下去被水浸湿,就好像解露用湿手摸上去的一般。
敖吒安慰她道:没事,应该是快醒了。
之前枕头受了致命伤,觉醒的时候就是一地的水,后来被郁修一句话刺激的蹦起来了。这回是吸收原本就有的脑袋,应该更没问题了。
解露男友探手过去摸,也摸了一手的水,顺手又在够的身上摸了一把,摸过的地方已经开始哗哗淌水,没摸过的地方瞧着还是干燥的。
打出生就没见过这么奇怪的事情,解露男友看向敖吒,不禁问道:这这狗是什么品种。
解露抽了抽唇角:哈士奇,你又不是没见过。
哈士奇也没有一摸冒水的。解露男友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将狗子从头到脚盘了一遍,转眼功夫枕头都成水龙头了,水从他周围蔓延开来,没一会儿的功夫解露二人鞋都湿了。
敖吒哭笑不得,见二人都好奇的看着自己,敖吒犹豫了些,开口道:我要说是稀有品种你们信吗?
你觉得呢?
敖吒摇摇头:就当他是妖怪吧。
其实要是一说妖怪,反而好理解了。敖吒是道士,要是接受了这个设定,一个当道士的,收服个妖怪在身边当宠物也很正常。毕竟这世道都乱了,无害的小动物都变成吃人的怪物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那它听得懂人话?解露问道。
敖吒想一想:不出意外的话,它再醒过来都能说话了。
再?解露男友抓住了重点。
敖吒差点给自己一嘴巴,咋就这么嘴欠。
敖吒指了指自己背包,本想让解露去拿,又想到怕被他们发现背包里有什么以后拿东西困难,只让男友将背包拿给他,他艰难的从四面翻翻找找,翻出来三包之前军队的人给他的军用自热食品。这种一包里面有两份,三个人也够吃。又拿出来水,让解露男友帮忙加水弄热。
等折腾完好歹吃了口热乎饭的时候,又听窗外虎啸山林,那巨虎休息够又来了。
这房子还挺坚固的,门窗也不大,老虎想要闯进来并不容易。解露男友将这屋子里的被子都拆了下来,撕成条圈着棉花问敖吒:
你还有煤油吗?
敖吒知道他们想做什么,犹豫了一下从背包里拿出来两瓶煤油,怕被怀疑还特意解释了一句:最后两瓶了。
解露男友也不管哪个,用棉花沾了煤油,用布条狠狠勒紧流出来一小段手里拎着,给解露打样以后,小两口就一块做这个。
敖吒要不是怕后背伤口裂开,都恨不得想给他们鼓掌。
老虎一双眸子透过窗户看见了里面的三人一犬,敖吒抬头与之对视,这视角像极了被堵在洞口的老鼠视角。
之前老虎抓过那窗口,只是钢化玻璃比较结实,有裂缝但没有碎。巨虎低吼了一声,再度伸出爪子冲着窗户使力。窗口倒是没什么,可框架是塑料的,瞧着边缘已经有了裂缝,坚持不了多久。
虽说老虎不见得能钻进来,可就算只有虎爪进来也够他们几人受得了。
解露男友直接开了一扇窗户。巨虎从窗口嗅到了几人的味道,伸出爪子直接破坏了上头的纱窗,虎爪就伸了过来。
解露男友先是用火鸡去烧爪子上的毛,感觉到疼巨虎忙收回手,硬是用舌头将毛发上面刚刚有一点的火苗舔灭了。
其实这也是巧合,巨虎是怕火的,只是爪子疼它下意识的去舔,反应阴错阳差的救了自己。
再次被激怒的巨虎张嘴怒吼,解露男友直接点燃了一个做好的火流星直接顺着窗户扔进了巨虎的嘴里。
巨虎痛叫一声,将火球吐出去,那火焰顺着唇角烧到脸上,直接将胡子都烧没了。巨虎慌忙在地上打滚,用爪子去抓,倒是把火苗拍灭了。
可一连吃瘪后,巨虎怎么也不敢从窗口突破了。
急的跟什么似的围着房子转了几圈,甚至跳上了房顶试图去找新的突破口。
房顶是铁皮的,可也架不住那大老虎的体重,眼瞧着房顶开始往下掉灰,时间长了也是个事儿。
敖吒看着趴在地上没动静的狗子,和地面不断上升的水位,心里头正焦急着。
解露差点吓哭了,偏偏眼尖看了一眼窗外:
那井里出来人了!
解露可不知道男友在这院子里发生的事情,只是此情此景看着满脸是血的人在黑天从井里头爬出来就觉得瘆得慌。
男友知道情况,也知道他们这时候出来会面临什么,只用一只手挡住了解露的眼睛:别看。
井里头的人只觉得外面热闹,而井里头听见的声音发闷。他们喊了半天都没人搭理他们,就让一个人顺着放菜的绳子奋力爬上来看看情况。
农村已经甚少有使用水井的了,而且这个井也不深,看不见什么水,显然是用来放菜的。只是这时节蔬菜还没收货,所以井里头很干净。只有放菜用的绳子还搭在井里。
爬上来的那人还在左右张望,却瞧不见人。正奇怪着,又看见那开着的窗户口有解露男友的身影。解露男友唇角带着讽刺的笑意,正刺激着他的神经。
那长辈开口刚要骂,却见解露男友手指往上指,那长辈顺着手指往上看,吓得手脚都直了。
那巨虎就趴在房顶看着这边儿的动静。也就是老虎不会说话,否则瞧见有人送上门来他能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