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整个砂锅端到桌子上,每个人面前放着干净的白瓷碗。用勺子拨开煮出来的金黄色油珠儿,清亮的浅黄色汤汁夹杂着红色的枸杞。
曲迟坐在院子里早就闻见房门挡不住的香味了,饥饿的胃让他迫不及待地用勺子盛一勺倾倒在碗里,端起碗轻轻吹一吹,慢慢喝上一口,汤的味道在嘴里爆发,彻底诱发了食欲。
一口接着一口,转眼间白瓷碗里的汤就见底了,味道留在唇齿之间,让人忍不住再盛上一碗。
都别光喝汤啊,这次买的是土鸡,肉细滑着呢。张云见儿子吃得无比满意的模样,高兴地笑了笑。
妈,还不是因为你这次炖的鸡汤特别好喝。曲迟半点都不吝啬地对他妈夸赞,
来来来,我来给你们盛肉。
曲德运袖子挽起,站起来小心地用勺子盛出完整的老母鸡。这时候鸡肉都已经脱骨,用筷子轻轻夹住一拉,鸡腿轻松地与身体分离开,这块先给曲迟,另一只鸡腿则是到了张云碗里。
曲迟毫不客气地夹起肉,本来就比较紧实的土鸡肉煮到现在骨肉分离,但肉半点都不松散。轻轻咬上一口细滑软嫩,葱姜去除了腥味,后期加入的枸杞又增加了一点点甜。对于曲迟这个爱吃辣的人来说,这道菜虽然清淡但味道足够征服他的味蕾。
曲德运和张云都觉得今天的菜做的比以往更加美味,三个人一起吃,骨头很快在桌子上堆了起来。
等吃完午饭,曲迟摸着微微凸起的肚子,决定这样的生活不能再继续下去了,虽然管不住嘴但他能够迈开腿。
爸,妈,我发高烧估计是加班太累抵抗力下降导致的。我准备暂时不出去上班,修养下身体,只是住在镇上总归不太清净,明天我回村子里住吧,无聊时种种菜也能锻炼下身体。坐在院子里闲聊,曲迟将自己的想法慢慢说出来。
植物越多的地方,对他现在的身体越好,所以曲迟打算先回到有着大片田地的老家。
曲迟的老家位于碧江镇的溪山村,原本榨油坊也是开在溪山村的,可村里的人都出去打工,种田的少榨油的更少。眼看收益逐步下降,前几年曲德运和家里人商量,拿出多年的积蓄在镇里买了房子,将榨油坊挪到碧江镇。
碧江镇虽说是镇,但是这些年发展很快,现在镇与村子间都修好了水泥路,周围村里种的有作物需要榨油的,并不吝啬来镇上的车费,榨油坊搬到镇上后生意好了许多。
榨油坊在镇上,可村里的老家并没有荒废,他们偶尔会回去住几天,过年的时候更是在老家度过。
曲德运和张云原本就不放心儿子再去工作,他们两个就这一个儿子,要是儿子出什么问题,让他们两个可怎么活。
他们两个私下里商量过,要是儿子提出要工作必须要劝住,现在儿子自己提出来更是皆大欢喜。至于回村子里,两个人想了想,榨油坊周围是个菜市场,每天一大清早就很吵闹,要不是离医院近,他们早就带着儿子回去了。现在儿子的病好了,可以考虑下回去住了。
迟迟,要不爸妈和你一块回去?原本站在扭腰机上扭动的张云,听到儿子的话赶紧下来。
曲迟知道爸妈是真的被他的病吓到了,轻声和他们说道:爸,妈,你们为了我榨油坊都好几天没开门了,再关下去,老顾客都去别家了。我回去后每天给你们报平安,每周来一趟,一有不舒服立马过来。
张云听完儿子的话和曲德运对视一眼,两人对这样的安排还算认同,不过她想了想,还是从旁边的小桌上拿起手机:我给你二堂伯打个电话,让他平时多去看看你。
接到电话的二堂伯听完后满口答应,曲迟顺利获得了回老家住的自由。
可事情刚订下来,张云又开始担心起来。
过年后我和你爸还没回过家,家里的床单被罩都要洗一遍,被子也要晒晒。儿子,现在天热了也要注意保暖,咱家在山脚下气温低,你晚上睡觉时开着空调张云嘴里念叨着,越说越是担心。
迟迟,我还是和你回家一趟吧,等把家里收拾一遍我再过来。
妈,每年你和我爸在镇里忙碌,家里都是我收拾的,别因为我发了几次烧就把我当成瓷娃娃了,你儿子能搞得定。曲迟既因父母的关心而感动,又对这种太过无微不至的照顾哭笑不得。
实际上曲德运和张云平时忙着做生意,曲迟很早就开始帮忙做家里的活,远比同龄人更早自立。
行了,儿子都大学毕业的人了,他心里都有数。曲德运也说了两句。
父子俩轮流劝说,劝得张云打消了主意。
第二天上午,曲迟拉着行李箱,坐出租车回到了溪山村。
第2章(修)
坐车走在开往村里的车上,曲迟打开窗户,清风带着春天的气息吹拂在脸上,窗外一片勃勃生机。
曲迟闭上眼睛,静静感受着这些植物旺盛的生命力。
溪山村距离碧江镇差不多半个小时的路程,曲迟的家位于村子深处的山脚下,直接让出租车把他送到家门口。山脚下的房子只有零星几间,大部分都已经荒败,其中立在竹林旁的,便是曲迟家的房子。
一阵微风吹过,竹叶舞动发出欢快的哗啦声,仿佛是在欢迎曲迟回来。
曲迟付完钱下车,拿着钥匙插进大门的锁孔里。房门年头久了连开启都要费些功夫,需要握着门上的铜环往外拉一下,钥匙才能顺利转动,大门打开发出吱啦的响声。
住在农村的好处便是房子的面积大,曲迟家里是二层小楼,装修虽然是十几年的,但都是现代样式,房间里面都铺着瓷砖,墙壁前些年重新粉刷过,还有铺着水泥地的大大院子。
他家的房子是类似四合院样式的,东面依山,一楼是客厅,二楼则是卧室,每个卧室都有着大大的阳台,能够看到郁郁葱葱的青山。
北面是厨房和储物间和卫生间,从大门通往北边的墙壁边种的有片葡萄藤,藤下有口水井,旁边还放着几把藤椅,炎热的夏天坐在下面绝对是绝美的享受,只是要想办法躲过蚊子的袭击。
而南面则是用砖头垒出高高的花坛,当年建房子的时候那片就没抹水泥,里面的植物根系可以深入地下。两侧种着几棵石榴树和柿子树,都长得高大茂盛,每年都能结出不少果子。
以前他们还住在村里时,花坛里种着常吃的蔬菜。后来曲迟上学工作,曲德运和张云主要住在镇上的榨油坊,花坛里便种下各种农村常见的花。现在春暖花开,除了花还有茂盛的杂草,等着曲迟有空清理。
围墙根下种着一排野蔷薇花,那还是房子刚建好时曲德运为了张云种下的,十几年过去,蔷薇藤爬满了整个围墙。每当蔷薇花盛开,蜜蜂蝴蝶飞舞在其中,美不胜收。
曲迟手机里有不少关于家里的照片,漂亮的蔷薇花墙、一串串紫色的葡萄,刚出井水里捞出来的西瓜,笼罩在晨雾中的青山。
合租的同事另外也时曲迟大学时的同学,有次看见这些照片,知道照片上的风景是曲迟老家后,一直嚷嚷着有机会要过来玩。可惜这家伙的工作也是特别忙,还经常出差,到现在都没能来过。
将自己的行李拉上二楼的卧室,曲迟把落了灰尘的床单被罩扔到全自动洗衣机里,然后拿起扫把先把客厅和卧室打扫一遍。
等听到洗衣机响起音乐,他才走到院子里,从客厅门不远处的墙壁上拉出一根铁丝,一直拉到对面的墙壁的挂钩上,再去卫生间将衣服拿出来挂上去晾晒。
正当曲迟忙碌的时候,大门被敲响,伴随着询问声:小迟,到家了没有?
曲迟打开门,看见一个中年男子,连忙打招呼:二堂伯,快点进来。
来的人正是张云打电话拜托的二堂伯,是曲迟二爷爷的儿子。曲迟的爷爷有两个兄弟,他们每人都有两个以上的孩子,按照出生时间一块排行。这些叔叔伯伯姑姑门里,有几位去世,其余大部分都在外地,留在村里的只有二堂伯家。
二堂伯进门后先从头到脚打量一遍曲迟,黝黑的脸上满满都是关心:听你爸说你在外面生了一场大病,现在身体怎么样了?
好了,就是那段时间累的太狠了,所以回家里来歇歇。曲迟笑着请二堂伯进屋坐着。
看见曲迟脸色红润,走近路来腰背挺直,完全没有虚弱的样子,心里放心下来,手掌拍到曲迟肩膀上:年轻小伙子身体好,多休息几天就能恢复,你爸妈也是太关心你。这段时间住有事就给我打电话,中午去我家吃饭。
二堂伯心思粗,和迟迟才得到曲迟这一个孩子的兄弟不一样,养孩子完全是糙养。见曲迟没事,就没怎么放在心上。
曲迟听到二堂伯的邀请,心叫不好,二伯母的厨艺在幼小的他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可是不想再尝试了,于是拒绝道:二堂伯,我刚回家里还没收拾干净,中午就不过打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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