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我最近还是蛮焦虑的,明明是剧院之王,可写来写去,主角事业一路奔着牛王而去,真是让人生气。
【注2】提起炸云吞,这道菜貌似就是专门做出来给外国人吃的,咱们都是煮着吃,只有国外才喜欢油炸,但有一次我吃沙县小吃的炸云吞,发现还挺好吃的,也算别有风味,顺便安利。
【注3】西尔维夫人的夸张行为其实有点儿类似父母看到我们点外卖,不讨论具体什么更好吃,只真诚建议大家,过年了对妈妈好一点儿,多夸夸她做饭好吃,比外卖好吃什么的,千万别太实诚地说一些自己更喜欢吃外卖一类的傻话。
第10章米尔森先生:祝一帆风顺,前程万里
次日一早,阿尔如往常一样地来到办公室,精神抖擞地准备帮爱丽丝小姐干活儿。
但没想到的是,打开门呈现在眼前的是一副糟糕至极的场面。
房间里烟雾缭绕,应该是有人在里头抽了一夜的烟,桌子上的文件被全都挪到边角处,正中央则放着好几块不知道什么时候吃剩的三明治,正散发着一股馊味,还有一些喝剩一半的咖啡、啤酒、可乐,以及香烟头和散乱摆放的口香糖
除此以外,吉蒂、克莉斯、贝儿,演出团的三位当家花旦,全都面色憔悴地并肩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神色愧疚中夹杂一丝难堪;其他一些不怎么认识的演员们,或坐在椅子里,或站在屋子角落,脸上的表情可以称之为强颜欢笑;然后是米尔森先生,他站在窗前,手指夹着一根香烟,正面无表情地望着外头,一声不吭。
屋子里弥漫着压抑和冷清的气息。
这场面着实让人无措。
尤其是推门进入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期盼地抬头,眼巴巴地望过来,等发现来的人只是一名小小的办公室勤杂工,而不是他们等待的什么好消息,便又都失望地低下了头。
阿尔悄悄走到爱丽丝旁边,轻声问:有什么事需要我做吗?
正努力把自己埋在文件堆里,极力忽略办公室中所有人的爱丽丝就抬起了头,迷茫地看了看四周,迟疑地说:你,你去给大家倒杯热水吧!
一杯热水对整个局面的帮助显然微乎其微。
但在这个略带感伤的一刻,却也不失为一份简单的慰藉。
好些人在接过热水的那一刻,脸上紧绷的神色都稍稍舒缓。
他们礼貌地对阿尔道谢,始终维持着自身的风度。
尤其是米尔森先生,哪怕身处如此困境。
他依然友好地摸了摸这孩子的小脑袋,用一种长辈般的口吻温和说:谢谢你啊,阿尔。祝你天天有好运,孩子。
阿尔就莫名地难受起来。
按理说,他是没必要为这些上辈子已经发生过,且还和自己没什么关系的事而感伤。
但很多事情,隔岸观火和身处其中却是完全不同的感受。
在上辈子,他仅仅是在旁人的闲聊中得知了事情的全部经过,对种种细节都不怎么了解。
他们说,惨败后,演出团体没办法维持,只能解散收场,好些演员们不得不重新奔波、应聘,寻找下一个新饭碗。
话语轻描淡写,像是叙述一件最普通平常的事。
但隐藏在这些话语之后的却是吉蒂和克莉斯两个漂亮女孩彼此无助的互相依偎,贝儿眼眶通红的泪眼,还有那些很可能离开这个剧组后,面对激烈竞争,再难找到合适工作,不得不长期失业,甚至被迫从此远离舞台的其他演员们。
他们还说,米尔森先生的戏剧制作公司虽不至于被一部剧拖垮,但市场被抢占后,也开始缓慢地走起了下坡路。
乍听这也不算什么。
在未来网络信息时代的冲击下,无数戏剧制作商都将不可避免地被汹涌而来、势不可挡的浪潮淹没,最终,化为一行行冰冷的数据,被统计在一些没什么人看的资料和文件中
而米尔森先生的故事,想来不过是沧海中的一粟,微不足道。
如果不是刚好发生在身边,上辈子的阿尔也许连听都没听过。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站在阿尔面前的人不是什么数据,是活生生的真实存在。
是会每天花一小时梳头,时刻忧心忡忡,担心秃顶范围扩大的傻瓜男人;
是会抠门、小气地始终坚持不多雇人,可也会出于歉疚,偶尔主动花钱给爱丽丝小姐买一束玫瑰讨好的精明商人;
是会投机取巧,选择雇佣廉价童工阿尔,但也会时不时好心地关怀一声这孩子还小,别给他安排太多活儿的好脾气老板;
是会训斥手底下的演员不努力,却在整出剧面临惨败局面下,努力克制自己,始终没有胡乱迁怒的讲道理好人。
想到这里,阿尔不禁对他产生了一种真切的同情。
尽管米尔森先生哪怕破了产,境遇也会比贫民区的他好上很多。
但这种同情并非是来自什么局外人居高临下的俯视,而是作为同一行业中人对其境遇的理解和感同身受,那种眼睁睁看着一部寄托了自己全部心血、一手打造的剧一点点儿地化为海面泡影,其痛苦程度很可能不亚于人鱼断尾、丧子之痛。
一片死寂中,时间一秒一秒地艰难流逝。
终于,又有人推门走了进来,是一位负责财务的职员。
所有人又一次抬起头,满怀期盼地望着他。
但他却面色沉重地带来了最终的噩耗:三点七万元,先生,截止到昨晚的演出,我们亏损了三点七万,而且,接下来可能还会有一笔损耗,是关于舞台布景的处理
处理?舞台布景怎么了?一直没说话的吉蒂发出了惊慌的声音。
她有些发急地站起来,一脸要哭出来的可怜样子:你们要把它怎么处理?
但那位财务人员却压根没心情看这位漂亮的女主角一眼。
他公事公办地说:既然不能再演了,那么大一个舞台布景就很占地方了,所以,剧院那边让我们尽快拉走。这样一来,运输还得再花点儿钱。可接着的问题是,拉走后还要考虑要不要保留下来。留的话,找地方长期存放要花钱;不保留的话,放到垃圾场销毁,还是要花一笔钱。
然后,他给出了一个相当客观(冷酷)的建议:从长远角度来说,考虑两者所需花费,我建议烧掉。
克莉斯惊呼了一声,但她性格一向理智,很快紧紧合上了嘴,不想给人添乱;
贝儿抚着心口,闭着眼靠在沙发上,一语不发;吉蒂则开始小声哭了起来。
办公室里一片沉默。
然后,米尔森先生艰难地问:我们自己烧的话,还要花钱吗?
那名财务人员便又说了说什么环境保护法,防火灾的消防规定,还有场地占用费一类的乱七八糟玩意儿,总之一句话,钱是必须花的,否则,肯定会有人来找麻烦,到时候搞不好还会有罚款。
米尔森先生只好和他商量起具体去哪烧,怎么烧的步骤
这个过程对办公室中的所有人都极为残忍,他们像是有一个至亲至近的老朋友刚刚去世,还来不及悲痛,就要眼睁睁地看着对方被拉进火葬场
吉蒂一直像小女孩般地抽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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