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儿光鲜亮丽的时候,他心中真是柔情万种,认定了这就是真爱;可等贝儿落魄了,他倒不觉得是自己变心,反而觉得是贝儿变了,变得暗淡无光、惹人厌烦,已经不再是自己所爱的那一种了,转而忍不住悔婚,又去追逐别的女人了。
如今,贝儿因《好色之徒》再次光彩照人。
他就真心实意地觉得:啊,我的爱情又回来了。
如今,这人又再次站在了贝儿面前,目光专注深情,双手还捧着精挑细选的珠宝盒,把十二万分的真心奉上,求美人再次眷顾。
吉蒂退后一步,表示自己不插手他人感情事宜。
说起来她生得最最天真无害,可性子反而是三人中最冷情、最不爱多管闲事的一个。
但尽管如此,她看在往昔合作的份上,还是冷冷地多说了一句:有什么事快点儿处理,时间差不多了,总不能让米尔森先生他们等我们。
其实,言外之意已经透出了这事压根没必要耗时间的意思。
克莉斯又是另一般的作态。
她慢吞吞地将扇子打开,掩住半张脸,将眉毛挑了一挑,极为妩媚又风情,却唱歌一般,轻轻地说了一句:朝秦暮楚的人,我是多么瞧不起你啊!
韦斯特不免争辩起来:你对我误解太深了,克莉斯小姐!我之前却有不对,但爱情本就是如此折磨人的啊!我昔日被乌云蒙了双眼,一时误以为自己对贝儿的爱已经消失,不想耽搁她,才解除了婚约。可如今幡然悔悟,方知爱情从未消逝,只是隐藏在内心深处!于是,幡然悔悟,立刻赶来弥补!虽在这个过程中,伤到贝儿的心,但换一种思路想,未尝不是爱神所赐予的一些必经磨难,现在磨难已去,我们大可破镜重圆,再续前缘。
贝儿站在那里,本是攥紧了手,不发一言。
等听到这男人如此狡辩的话,之前被悔婚时的痛苦和悲伤记忆突然如潮水一般涌了上来,一时间怒火中烧,伸手便将韦斯特硬捧到自己面前的珠宝盒用力挥开,任由那漂亮的珠宝首饰纷纷掉落到地上:我和你是不一样的,爱情在就是在,不在就是不在,从来没有什么隐藏的时候,如今,我敢对着上帝发誓,我对你的爱已经消失得干干净净了。
韦斯特不禁又去拉她的手:你只是还在气我,贝儿,咱们还是回到以前吧。
贝儿望着他,心中波澜不惊,别说爱,竟连恨都没了,只觉得这人自说自话的样子可笑极了。
贝儿,贝儿,你信我,我现在改了,我还是爱你的。韦斯特絮絮叨叨地还在表忠心。
贝儿却直接用力推了他一把,又抬脚,拿高跟鞋在他脚上狠狠地一踩!
韦斯特疼得嗷一声叫,不由松了抓着贝儿的手,身子还站不稳地晃了晃。
贝儿趁机又将他猛力一推,致使他向后一倒,不由自主地摔了个跟头,很狼狈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克莉斯和吉蒂在旁边不由得好一阵笑。
这时候,酒店里迟迟等女主演们不来,阿尔和马特、兰迪,还有几个男演员一起出来找,刚好撞上这一幕,一时搞不清状况,只下意识地跑过去,挡在三个女孩子身前,担忧地问了一声:你们这是怎么啦?遇到麻烦了?
克莉斯和吉蒂对视一眼,齐齐笑说:没事,这就来。
她们看都没看地上的韦斯特一眼,自顾自地和同事们聊起天。
另一头,贝儿也彻底了却一桩心事,突然快乐万分,只觉得那些灰暗的记忆全都消失,光明又美好的未来正在等待着自己,一时间内心万分舒朗、晴空万里。
她难得地像个小女孩一般,轻盈地转身,笑容灿烂地朝着阿尔跑过来,还主动将一边的脸颊凑过去,感激又一语双关地说:我最最尊敬的创作者啊,快来吻吻你的复仇女神吧!
阿尔不禁红了脸。
站一旁的马特羡慕地瞪圆了眼睛:见鬼,我才应该是这部剧的男主角吧!
站一旁的兰迪也羡慕地瞪圆了眼睛:当主演的竟然可以对剧作家提这种要求?
当晚,庆功晚宴即将结束的时候,米尔森先生举起酒杯,面带笑容地望着大厅中的所有人。
然后,他突然感慨万分地说:新的一年过去了,我很荣幸与诸君共事,祝来年各位依旧一帆风顺,前程万里。
剧组所有人都不禁为之动容,继而又露出了理解的笑容。
于是,男士们微微欠身,行了一个绅士礼;女士们则拉起裙摆,像一朵朵花缓缓绽放,美不胜收地行了一个屈膝礼。
摄影师立刻举着相机,满脸喜悦地拍下了这一幕。
阿尔又一次被这一幕感动。
不过,他第二天还是依依不舍地和米尔森先生和爱丽丝小姐挨个儿道别,带着大家美好的祝福,怀揣着希望,愉快地奔赴了新工作。
第55章格蕾丝小姐:你看起来不像剧作家
在新工作正式开始前,阿尔先跑去上了一节补习课,为了应对那个普通教育发展考试。
说实话,时隔多年重新坐进教室里,这个感觉
别说,还挺不赖的。
西尔维夫人为此事专门扯了一块灰色的布,给他缝了个可以拿来装书的大背包。
阿尔十分惊喜。
他之前也偶尔见过母亲对弟弟约翰和妹妹玛丽,以及更小的弟弟安东尼奥,展现出颇为温情和母爱的一面,但这一面却是很少对自己的。
也许是长子表现得太过强大,让人从来不用担心;
也许是长子取代了丈夫的地位后,让人不知道该采用哪种态度来对待。
总之,西尔维夫人对家里这个年龄最大、贡献最多的儿子,反而经常呈现出一种无所适从的姿态来。
如今,她稍有示好。
阿尔便将这份好仔仔细细地珍藏在了心里。
只不过,这个单肩长带子,又灰突突的老式书包,可能在很多人看来落伍又老旧。
以至于上补习班第一天,当他挎着背包,坐进教室里的时候,旁边一个叫菲利普的男孩当场笑喷:我去,这是什么祖传老古董啊!
阿尔笑了笑,很诚实地告诉他,这是妈妈缝的。
菲利普当场毫无顾忌地哈哈大笑。
事后,他还大嘴巴地四处同人讲这事,每次都要称呼阿尔为妈妈的小宝宝。
一时间,补习班里所有人都知道了:哦,新来的那个绿眼小帅哥居然是个乖乖妈宝男。
在之后的接触中,阿尔又凭借上课认真听讲、按时完成作业、对老师尊敬有礼貌、从不去洗手间抽烟,也不乱说脏话等种种良好行为,成功和补习班内的所有同学划清了界限。
要知道,不去正儿八经上高中,反而跑来参加补习班的,除了如阿尔这样的特殊情况外
绝大多数都是问题学生。
凑巧的是,阿尔所在这个班级绝大多数都是问题学生中的问题学生。
可能连学校都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在这一期招生时,什么牛鬼蛇神都冒出来了。
简单来说,班里各色奇葩几乎算是凑齐了。
有一个爆炸头,把口红眼影一通乱抹,身穿破洞T恤,脚踩细高跟,整天出入酒吧、夜总会的小辣妹;有骑着哈雷,比男人还帅的一个中性小姐姐;有一个每天郁郁寡欢,沉迷什么骷髅、地狱,死亡等种种暗黑元素的胖子宅男;有多嘴多舌,下班还要跑去打工的贱男,也就是那个菲利普了;还有几个拉帮结派,梦想离开学校,勇闯天涯,像电视里演的那样,抢几次银行,进几回监狱,最终在血与火的考验里,终成大佬的傻逼少年
在这样情况下,阿尔的对外形象真是从里到外都透着格格不入啊!
于是,他后来断断续续上了一个月的课,却几乎没交上什么新朋友。
真不是他太孤僻!
实在是人与人之间隔着太深的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