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愉看着飞白,她是不信飞白看不出来的,只是想当睁眼瞎而已,她去哪里反正瞒不住只手遮天的相爷,她也不能真的把人逼急了。
于是她直接说:“去崔闲山庄。”
那是林愉少有的陪嫁庄子,是崔显心留给女儿的。
三人又一次出发,等到城门口毫无意外的被人拦住,这个时候从来都肆意张扬的傅承昀在马车里面装死,一句话也不说。
飞白说了半天,刻意放低姿态也没有得到通行,就在他要放弃的时候林愉忽然道:“飞白——”
飞白愧疚的转身,“夫人飞白没用,他们不开门。”
林愉也不揭穿他们主仆二人的心思,直接甩出傅承昀的玉印,“叫他们放行。”
飞白接着冷冰冰的玉印,不经意看见里面已经睁开眼的傅承昀,苦笑:“…”相爷,天要亡你啊!
左相玉印,如假包换,守门士兵捧高踩低马上放行了。
只有傅承昀盯着被递进来的玉印,好似要把林愉的腰盯出一个洞。
林愉睫羽微煽,随手取下玉印给他,“还给你。”
傅承昀:“…”
以前怎么不知道林愉气起人来是这么气人。
第四十八章蹲守矜贵讲究的傅相爷从……
林愉去了崔闲山庄,但她没让傅承昀进去,把他丢在了外头。
直到林愉进去许久,山庄的灯亮了又灭,傅承昀伸出去的脚才无措的收回。他就掀着帘子,看着里面柔和的烛光,吹着冬夜的冷风。
这个时候他忽然就想起两个字——报应。
风很冷,但他想着林愉在里面被他守着,他就不冷。
直到后半夜,里面仍旧一灯如豆,傅承昀忽然迈步出来,走上山庄破旧的台阶。
“相爷?”
飞白被他吓了一跳,关键是现在的傅承昀和以往不一样,飞白怕他直接进去灭了山庄,那就真的无可挽回了。
“相爷车里等吧!外头冷!”飞白尴尬的提议。
傅承昀看着飞白的不安,依旧在台阶上坐下,台阶上都是水也不在乎。
他觉得有些好笑,原来以前他竟这般可恶,就连飞白都这样极端的揣度他,“你放心,我没要做什么…我现在做什么,她又不会要我进去。”
“相爷?”
飞白想劝他回去吧,从长计议。可他看着傅承昀的寂静的眉眼,好似一瞬之间褪去权贵风雅,望向里面眷恋痴迷,他就舍不得劝,傅承昀现在能做的好像只有等了。
两人安静了一会儿,傅承昀忽然问:“飞白,你娘…是不是经常等你爹回家啊?”
飞白一愣,点点头,见傅承昀眼神丝毫不在他身上,就回道:“是,她有时候一等就是一夜,身子就是那样拖垮的。”
当年就是他娘没有跳井,其实那孩子活下来的机率也不大,他娘身子跨了,怀孕三个月已经见红,只是忍着没有和他爹说。
傅承昀靠着山庄的冷墙,目光空远不知道想些什么,“我才等这么一会儿就烦躁的厉害,要是一夜一夜的等,那一定很难熬吧!”
“肯定…是啊!”飞白忽然意识到傅承昀是什么意思,他不敢说下去。
“林愉就经常等我,好几次我回来她趴在桌子上就睡着了,我只觉得她傻。”傅承昀接了飞白没有说的话,笑出来不知道是讽刺还是欣慰。
“相爷…”
“我没事,”傅承昀终于看向他,“你回去吧!记得明日带些吃的用的,还有南阁她那个丫鬟,也一并送来伺候她,银子多备些。这个山庄偏僻,你选些暗卫来巡防,她不见我但那只笨兔子她一定相见,你把笨兔子也带来…”
傅承昀交代了很多,飞白看的目瞪口呆,后来听着听着也就习惯了,所以等傅承昀停下来的时候就看见飞白盯着他。
傅承昀反应过来,一时也有些无地自容,“我是不是啰嗦了。”
飞白笑道:“没有,是相爷以前话少,多说说也好,就是这样细致入微的嘱咐和以前夫人有些相像。”
傅承昀扬眉,“是吗?”他有些高兴了,因为他像林愉。
“夫人走了,相爷好像把自己活成了夫人的模样。”飞白既欣慰又心酸。
以前他觉得傅承昀没有人气,可等傅承昀有人气了,他好像就不像以前那么骄傲了。
他一天之内学会顺从,学会追随,学会等待也学会关心,同样的在林愉离开后他也慢慢成了林愉,只是他自己没有意识到。
“飞白,你说她这次会闹多久?”他还是不相信林愉会这么走了,没有林愉的家他总觉得冷,他不想回。
“相爷,这个…飞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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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承昀也没有为难,即使他心里想发火想动刀甚至想杀人,但他忍耐着想要林愉看见他。
“你回去吧!你在这她害怕。”傅承昀又转头,看着某处亮着的烛光,“你看,她都不敢熄灯睡觉。”
马车停在外头,林愉肯定知道,她知道他在外头就不会安心睡觉,但傅承昀没想自己走,感觉一个人回去没意思,就叫飞白走。
“…好。”飞白只能转身,走到一半又回头提醒,“相爷,你记得明个还有早朝。”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