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费了满身力气出来,自然没想过轻易回头,虽然她没勇气再爱上谁,但这并不代表傅承昀能阻挡她爱上一个人的步伐。
一个她没回头的人,凭什么告诉她,她不能。
傅承昀自然也明白,林愉的三个字狠狠的砸进他心口,他不敢看她,疲乏的倒在她肩头。
那么小的一个肩膀,撑着那么委屈的头颅,风吹在他们下面纠缠的衣摆,看着密不可分。林愉被忽然倒下的人弄的一懵,凝眉看着不一样的人,就觉得肩头一热…
那温度很熟悉,但又让她惊悚,她一下子不敢动,甚至有些不可置信。
她忽然听见他趴着说:“林愉…你给我,好不好?听话,好不好?”
林愉张了张嘴,他在哭吗?她本来明媚如画的脸上忽然萌生诸多忧丝,手里的发簪那么小,林愉却觉得那样重。
她懦动着嘴唇,说不出一句话。
傅承昀看不见她的表情,林愉的沉默更让他疯狂,骤然之间傅承昀伸手去抢,林愉反应过来背手不给。
这样猛然的用力,身体自然贴合的更紧,男人失措的力道和女人吃疼的轻哼,绕在从前亲密无间的夫妻身上,忽然就在某个点失控了。
林愉绯红着脸,喘息着叫他松手,“傅承昀,你给我滚开,我真是受够你了。”
傅承昀果真不动了,没有一个已经萌生爱意的人,听见另一个人说受够他会无动于衷,傅承昀这样没人疼没人爱的更甚。
他就像被定住了一样,一动不动窝在她肩头,那双手绕过林愉的后腰,把人紧紧抱在怀里,就是这控制的力道和肩脖温热的呼吸让林愉觉得他还活着。
“我病了三天,”傅承昀低头,看不清脸上神色,“梦里悔了三天,我费了很大的力气走来…”
他不计较和离,不计较求她,反正所有错都算他的错,他只要她回去。傅承昀抓着她,低声道:“我想要和你说软话。”
“你就这么对我。”他抬头,“你为了别人你受够了我。”
“我…”林愉想说什么,对上傅承昀抬起来清冷如斯的脸颊,那话就堵着了,舍不得对他说狠话总是一种习惯。
“那你嫁给我,就受的了我,以前我丢了你,你受的了我,甚至你装着睡着哭着,也都受的了我,怎么魏瑾瑜一来你就受不了我了,你不如直接告诉我,你要和离,就是要嫁他…你…”
傅承昀松开她,他说不下去,心里疼。
“你…”
林愉忽而轻笑一声,转而坐在身后的坐席上,把簪子放下,“你说,你继续说。”
她端起先前的茶,直接一口灌下去,冷透的茶让她清醒,两人的神情就像隔着几个月的时间互换了一样。
林愉看着他,“我听着。”
可傅承昀能说什么?
林愉扼住了他的喉咙,他说出的每一句话伤的最深的只是他自己,所以她看着林愉,他转身走了。
林愉看着他走,不知走了多久,就要不见人影的人忽然转过来,他好像一支离弦的箭一样,又快又准的跑回来,腾的蹲在林愉面前。
“你做什么?”林愉吓到了。
本来一脸怒色的人被吓到,她往后退着瞪着他,“你…你敢动手不成?我不怕…我扇你。”
林愉底气不足的扬起巴掌,傅承昀始终看着他,然后探身拽住她的外衫,林愉见他近前,高高举起的手忽然往下,傅承昀面不改色一动不动。
“我真打了?”林愉觉得他疯了,事实上傅承昀的确疯了。
他一声不吭帮林愉把衣裳穿好,又给她添了新茶,然后抬眸问她,“你到底打不打?”
林愉:“…疯子。”有谁会等着别人打他的。
他撑起来,许是应证他之前说的话,他病了三天起来虚晃了一下。他就又一次转身,走之前想要顺走簪子,林愉眼疾,一个巴掌拍在小桌上。
“傅承昀,你敢。”
傅承昀急忙缩了手,他不敢。
“哼,有你求我的时候。”他低个屁头,从今往后算是不可能了。
林愉没理他,等傅承昀走了老远,林愉忽然把他倒的茶丢过去,自然…没丢到他,他回头没好气瞪林愉,那眼神把林愉气的肝疼。
“滚,滚,谁要是再放这个疯子进来,我就把谁赶出去,要我求你,天还没黑呢!”
林愉气红了脸,她很少当众失控,出来几日顺风顺水,骨子里面压抑的性子释放,就这么被气的骂了半晌,完了果真把看门的训了一顿。
“简直白日做梦。”
第五十一章戴簪“没关系,我要你就……
傅承昀一等几日,没等来林愉把簪子还回去的消息,脸色是一天比一天难看,坐又坐不住。
其实魏瑾瑜说的没错,他就是怕。
若是以前傅承昀可以自信的等着林愉回头,可自从两人之间多了一个傅予卿,林愉的叛逆就越来越明显,她不再刻意伪装,收敛的对他的偏爱,就连走都都的那样干净。
北院的东西已经被她接二连三派人拿走,能留下的都是他趁人不注意藏起来的小玩意。
林愉叫他滚,她说受够了他,傅承昀抹不开面子去找她,也曾试过去萧家拐弯抹角堵人。
他特意寻了擅长接骨的沈白羽给萧策医治双腿,借此为由赖在萧家一天,然后看见了她——
那是十月末,她穿着蓝色的袄裙,雪白的狐裘包裹着玉颈,往下是若隐若现的山峰。冷风吹的他眼睛模糊,那双在他印象中怯弱多情的眸子笑的神采奕奕。暗卫说她落雪赏雪,天晴登高,离了他好似活的越发有滋有味。
他不信,那一刻他却不得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