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产生岗位、拉动需求、供养家庭,使得冷清的新区和没落的老区变得富饶,重获生命。
肖瑶知道很多这类关于杜铬的谈论,却是第一次当面看见他本人。
跟其他企业家不同,他很少出现在什么高端晚宴上与名流交际,甚至慈善活动上也从不见他踪影。
大多时候杜总都身处第一线的生产场地,或是在满世界飞谈生意。
——这也是杜铬名声不好的原因之一,作为赚的盆满钵满的一位企业家,他却一个字儿也不愿意捐出来。
据说他还曾这么回答过一个问他为何不愿回馈社会的经济记者——“我的企业在赚钱,赚大钱,这就是最大的慈善。”
如果是上辈子的肖瑶,听到这种话肯定只想啐他一脸。
但现在为了考进帝都大学,她每周都在跟高学神补课,硬是补上了一堆历史经济社会学知识后,再一听这话,虽然可气,但还是承认他说得不错。
杜铬的道理没毛病,成功的商业就是最大的慈善,它以最高的运转效率替国家生产财富,同时喂饱国民。
希尔如果能多几十个杜铬这样的大企业家,那么经济现况会比现在好得多。
肖瑶想到这里,宛如老母亲见家里最会赚钱的小儿子般和蔼:“听谢臣说,你想见我。”说完她让赵小芮上了茶点,近乎慈祥地问他,“有什么事吗?”
如果是她能力范围内的,能帮一把就肯定帮,不止是看在臣哥面子上,也看在杜总为希尔经济做出的贡献上。
杜铬面露狐疑,盯着她那过于友好的微笑看了半天,发觉肖瑶殿下对自己的好感真的不似作伪,作为一个在名流眼中十恶不赦的企业家,他颇觉诡异地挑了下眉,但还是简单利落地说起了来意。
肖瑶这才意识到,杜总不是来寻求什么帮忙,他是来要求一个公道。
最近的几期竞标会中,按照杜铬名下企业在世界都堪称一流的实力,无论是铺设纳法索与希尔中地海轨道,还是开发纳法索那边的稀有金属矿产,都该中标。
可是次次机会都落到了姚文晏背后财阀家族的名下企业手中。
要说这背后没歪腻,肖瑶也不信。
这已经不单纯是贿赂了,姚相自己就是他富豪妻子的财阀捧出来的政客,都不用塞钱,天然会倾向那边,这种肥水当然不会任由它流到外人田上。
肖瑶不认可姚文晏的这种做法,但她对此也无能为力。政坛**,自己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王储,能怎么办?
要做青天大老爷主持公道也得有司法权在手呢,她只是空有地位人气的王室吉祥物而已。
可这种‘我管不了,您换个山头拜拜’的心态大概很快被杜铬看出来了,接下来他的一番陈述,或者说是一番警告,彻底打消了肖瑶送客的念头。
她被杜铬所说的那种前景,激起了心中一片寒意——
姚文晏背靠的那个财阀,并不像肖瑶所以为的那样仍然如日中天,把工程交给他们来包也毫无问题。
事实上,这个在希尔绵延了几代的巨无霸财阀在多年之前就在走下坡路了,但是他们打出了一手好牌,用一个长女的婚姻拴住了一个政坛新星。
最后这颗新星甚至登上了首相之位,堪称是最优质的一笔投资。
从此,他们家族经营不善的企业在政府政策和资源的多方倾斜下不但保住了商业龙头地位,甚至可以在价格、质量、信用等等情形都不占优的前提下,仍然不断地挤压着别的优质企业的市场份额与生存空间。
他们背靠着政府,吸着同行的鲜血,高管层与经理人的心思却根本不在做实业上,一个个都抱着捞钱的目的,于是名下工程越接越多,质量却越来越差。
烂尾楼和做到一半便扔下的项目遍布全国,后来都由希尔国家银行出面提供贷款,外包给别的无名企业继续完成最后的收尾工作,可这些消息都被把控得很好,一丝风头都没有冒出去。
可这种豆腐渣工程,也就维持个三五年的太平,等三五年过后随便来一次地震,甚至仅仅只是一次台风,就足以让这种工程出现不可想象的坍塌。
肖瑶不敢相信,如果让这样的企业承接了卡洛斯签下的那些协议工程,到时候他们这群人钱袋子是饱了,可纳法索和希尔之间的两国结盟会落到一个什么地步?
希尔好不容易等来的这个经济复苏的好机会,会不会就此白白错过?也不是只有希尔一个国家拥有这些高科技。
到时候卡洛斯大可以去找隔壁奥托合作,再不济还有别的国家——诺布尔、斯特拉斯都不会错过这口肥肉。
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后,她本来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期望这位杜总只是生意人在使用危言耸听的法子抹黑对手。
可找借口出去了一趟,亲口问了谢臣这个姚家半个自己人才知道,这个家族确实是杜铬口中所说的那个样子。
甚至还有杜总所不知道的更深的料,但那些谢臣没有说,他只告诉了肖瑶一个最新鲜的问题项目——
最近他们名下企业刚刚建成的一座政府大楼,居然特么的没有给建消防楼梯,但却靠着贿赂帝都消防委员会混了过去……到现在,那边还有几千名环境署的政府公务员天天在里面上班。
谢臣说他之所以愿意跳槽来她身边,有一半理由也是因为实在看不惯。
肖瑶深吸一口气,拳头直接硬了,她想到姚文晏那个老东西当初要求自己接待卡洛斯时,明明就是想从中狠狠捞上一笔,却特么有脸装出一副为了希尔经济好的圣人样。
希尔经济不争气,有一半原因就是他这样的只知道捞钱的狗比政客太多了!
肖瑶火大的简直想去首相官邸给姓姚的狠狠一拳,打得他三个亲儿子都不认得他。
怒意在她胸腔中四处蔓延,会客厅内却一片无声寂静,等平静下来送杜铬离开时,他最后跟肖瑶说了一段话。
她这才知道,原来这几年杜总已把公司做成了跨国企业,目前最广阔的市场在最自由的国家诺布尔,他名下生意已有大半转移到了那个国家。
如今总公司仍然设在希尔,只因杜铬自己是希尔人,但以后如何,他不能确定。
言下之意,肖瑶很明白,如果在他自己的祖国希尔,却不能得到如在诺布尔的公正和自由市场,那么他作为一个有选择也有野心的企业家,未来唯一的决策就会是移民。
杜铬确实不能选择自己的出生地,却能凭借拥有的财力随随便便换一个国籍。
肖瑶作为王储,听他讲完,心痛地宛如听到儿子要离家出走。
如果希尔不能改变这种现状,恐怕无法留住的企业家不止一个杜铬,而是成千上万个杜铬。
谢臣替肖瑶将杜铬送出王宫,回来时见她趴在沙发上一声不吭,受了天大打击的模样,不禁劝道:“他这个人,当年上学的时候就没有什么爱国情怀,别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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