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落定,轻舟也不再言它,只无声苦笑起来。
笑到全身发软无力,笑到胸口抽痛。
“你笑什么!”陆长庚原本决绝的脸掠过几分不安。
轻舟逐渐缓下笑意直起腰来,头次在他身前这般挺直腰杆,这般直视他的眸子,也就是在这一瞬,似乎觉着他也没有那么高贵了。
甚至觉着他有些可怜
就如同在淤泥挣扎的蚯蚓,哪怕被古君尧肆意践踏、残忍分成小段,也不忘了费尽最后一丝余力爬向他的执念那方。
“我笑你该情深之时只懂算计,如今该算计之时却又无她不可!我笑你天缘尽失如今又衷情错付!我笑你终其一生想去护着的人却一心只想取你性命!”
陆长庚明眸微沉,“你见了何人!”
轻舟面色沉静,不语。
“你真当我不敢动手吗!”陆长庚沉怒一声,手中利刃寒光阵阵。
“陆候真真好威风啊!”江怀信两手背在身后,随着一股子煞气缓缓而来。
陆长庚略吃一惊,回眸定定而望。
未及反应,一声闷响,轻舟已冲上前撞上陆长庚的剑,剑尖径自穿入他的喉管!
缓缓倒地吐出大口鲜血,用尽最后一丝浮力说道:“侯爷,你、我什么都没说求你放了我家人”
陆长庚心下一沉,望着轻舟缓缓合上的目才只自己已然中计。
“陆候好大的胆子,竟敢杀人灭口!”
方才一切已被江怀信尽收眼底,可如今此人要伤害他最爱的妹妹,便也只当没有瞧见。
陆长庚自知无力解释,只缓缓压下利剑,掌中暗下蓄力。
“拿下!”江怀信右掌轻轻挥下,身后守卫、狱卒齐齐冲上前来。
陆长庚扬手挥剑直逼众人,“谁敢!”
陆家护卫也纷纷跨前一步拔出利剑,势要恶战一场。
江怀信沉哼一声,目光微凝,起步间飞快踏出,一个凌空翻身径自踹上陆长庚的胸口,转手夺去他手中利剑,于陆长庚转脸瞬间,剑尖已直抵他的鼻,一通操作如迅电流光。
沉眸扫过正欲动手的护卫,“不怕死的,放马过来!”
护卫微微一颤,皆往后退了两步。
“带走!”江怀信扔下利剑之际沉声令下。
狱卒上前将众人控下。
陆长庚缓缓抬眸,镇定道:“我认得你,你是江予初的大哥,今日早朝是你同莫辞一同弹劾于我。”
江怀信面色冷静,目中掠过几分讽意,“可有不满?”
陆长庚嗤笑一声,面无怒波,痴痴问道,“她的伤可好些了?”
江怀信冷冷收眸,“与你无关。”
陆长庚静静盯着江怀信的眸,语气真挚,“我从未想过要伤害她。”
“她如今受的伤全都拜你所赐!”
“以后我会留心,我希望你能对我有所改观。”
“绝无可能!”江怀信静静转过身示意不愿再听他多言。
“我真的从未想过伤”
“带走!”不等他说完,江怀信已再度沉声令下。
陆长庚无奈敛眸,浅叹,任由众人上铐推搡出了狱门。
江怀信静静跟在后头,踏出狱门之际眼下掠过几分意味不明的寒光
同莫辞一齐将莫学恩送回了公主府便各自分道而行。
回府之际想起席间提及的“陆长庚杀人灭口”只觉愈发心下不安,索性调转马身急急赶往刑部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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