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觉着本宫如今过得如何?”莫泽恩停下手里动作,神色依旧。
雪嵩、白薇缓缓垂首不作应答,房里静得有些死寂,外头滴答清脆明晰入耳,提醒着房内仅存的几丝余温。
“你们也觉着本宫过得不好,对吗?”莫泽恩半沉眼帘无力失笑一声,似是自嘲。
白薇道:“周嬷嬷说将军年轻气盛,过两年就会好的。”
“是吗。”莫泽恩声儿轻轻。
雪嵩轻步走上前来,目含心疼,“公主放心,待新元那日入了宫,奴婢定当一一禀明,还您公道。”
莫泽恩面色无波,缓缓抬眸,望着窗下余光静静道:“所谓公道,唯有自己可靠。”
“公主何意?”
莫泽恩轻笑一声,唇角留着几分意味不明的弧,指尖轻划过那夜周嬷嬷留下的瓷瓶
所谓助力情发的药。
“你们会帮我的,对吗?”
承国公府。
实际上,莫辞同江予初从未收到过莫泽恩的拜贴,这日两人一大早就来了承国公府。
一来是出了趟远门,特回娘家报声平安。
二来是眼看快到新元了,娘家父兄惦记得紧。
经多次接触,江予初自然知道父兄是真疼自己,于她而言
承国公就像一座大山,平日不做任何掺和,但只要江予初一句话,他便是最可靠的倚仗。
江怀宇就宛如冬日里的一捧炭火,虽不能时时候着自己,但她需要之时总能默自给她温暖。
江怀信则如冬日里的一杯寒茶,吃着不定温暖,甚至可能还有些刺凉,但它解渴,也最是作用。
她很清楚江怀信只是不善言辞,脾性也更为暴躁。
但她也相信,倘若自己真出了什么事,他是能豁出去的。
这个家,算是来煜国最好的恩赐了罢,旁的不敢说,就这个家而言,她是满意的。
兄长接两人入厅之时,堂内早已备齐了膳食,因今日是普通家宴,只置办了一张圆桌。
几人寒暄洗漱一番便入了席。
还未动筷,承国公率先开了口,“素闻珩州荒蛮,你们这次可曾遇着危险?”
莫辞笑了笑,“有劳岳丈挂念,我们一路都好。”
语毕,深深看了江予初一眼
两人在来的路上就商量了,珩州遇袭之事不可再提。
江予初会意,敛下眸光并没有插话。
江怀信仍旧是一张阎王脸,“无事就好,你们不愿从江家带些护卫前去,又迟迟不归,害得父亲担心了好些日。”
“害的父亲担心,大哥惯是这样嘴硬!”江怀宇一惯的爽利笑出声来。
“你们是不知道,若非我和父亲拦着,大哥都要带兵去寻你们了。”
江怀信:“”
莫辞面含歉意地笑了笑,“原也怪我,珩州荒芜是不假,可那山水着实怡人。我瞧着欢喜,就拖着木槿多留了几日。”
江怀宇笑道:“说这些虚的做什么,该罚酒!”
“是,是我考虑不周。”莫辞笑着抓上酒盏。
“你你还是别吃酒了罢。”江予初急急压下他的胳膊,指尖在他伤口之处微微顿挫了两下,示意有伤在身不得饮酒。
但此事是断然不能让父兄知道的,便只道:“二哥还是别罚酒了,头些日子他着了风寒,郎中可交待了不许饮酒。”
语毕,又交待下人沏了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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