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县主出身武将,怕是不喜讲究太多礼制规矩的。殿下也是十分爱护县主,对您万事皆是无有不依的。可如今县主既已为人妻,也该事事想着夫君的体面。”
江予初自是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可她到底是昨儿才被莫离拨过来的,总不好轻举妄动。
刘嬷嬷见她没有表态,便又继续说道:“这护卫既能被殿下和县主留用,想必是一身武艺最是得力的。可他到底是外男,整日里都在内院终归是失了体统。自然,这只是奴婢的愚见,这护卫倒也是颇懂规矩,昨夜里歇下了便不再踏足内院半步。”
风如疾眉目一沉慑出几分凛凛寒光。
这人来做监视倒罢,偏还生了这心思龌龊!
于大煜众人眼里,男女间就得“保持距离”,否则就是存有不轨之心。
只是,这字句点拨得不仅仅是侮辱了自己,更是看低了她!
江予初轻咳了声急急送出个眼神才勉强压下他眼底的怒火及不易察觉的几分杀意。
刘嬷嬷不知他们私下的眼神交汇,只自顾自地说道:
“说道昨夜里,奴婢得空的时候倒是大致瞧了瞧星月阁后院。外头院落种下的花草、红栏处摆放的盆栽倒也罢了。奴婢瞧着朝西那头石阶下那些光亮的鹅卵石着实是很不应该。”
“晚些时候奴婢会同殿下如实禀告,让殿下着人换成防滑的棱石。这两日未成之前,还请文扬县主莫要去到那处,身边的飞絮姑娘虽是机灵贴心的,县主行万事也要小心谨慎才好。”
“如今文扬县主胎像未稳,按礼,是不得传予外人听的,以防惊了胎神对小世子不利。神怪传言自是不如殿下及江家对小世子的庇佑,小世子同县主自然也是要洪福齐天的,只是,凡事避讳些终归是好的。”
“”
“”
昨日带她回来还当她只是个简单的摆设,今晨才算是见了她的真本事。
她是有意等着莫辞走了才在此立下规矩,偏她万事出口又都留了被反驳的余话,让人退无可退又着实挑不出半分错儿来。
江予初定定凝着她,不禁暗叹:此人还真真是长了颗七窍玲珑心,可惜已跟了莫离
刘嬷嬷将力所能及的事交待清楚后还不忘添补一句:“是奴婢多嘴了,县主还请莫要怪罪。”
江予初跟着笑了笑:“刘姑姑多礼了。我年纪轻又不经事,往后还得劳烦刘姑姑一一提点才好。”
“若置办妥帖了,还请县主移步罢,想必殿下已等候多时了。”
刘嬷嬷说着作势就要托上她的腕起身。
江予初生怕她懂号脉要探出自己的脉象来,便只将手递给了飞絮。
话说莫辞这头。
饭厅一同往前整齐地备好了粥食、鲜汤,最为显眼的当属主座那对座椅,恨不能贴在一处。
这是莫辞以前特交待了要将江予初的位置安置得离他近些,美名其曰“方便给她夹菜”。
莫辞:“”
也不知道自己以往到底都在想些什么。
此刻的他只想尽可能地避开她,以此控着自己不去做伤害她的事。
毕竟,刘嬷嬷还在府里一日,他便得和她同榻共枕一夜。
自己到底是个活生生的男人哪,不纵欲不等于无求无欲,何况躺在自己身边的还是那心心念念了这么些日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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