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逐渐恢复了体力,婢女霜华小心翼翼地送了药碗来:“王妃,该吃药了。”
池昭趁势接了过去:“我来。”
江予初想了想,“对了,两位兄长可回府了?”
毕竟那俩兄长脾气都暴得很,一个不慎,此事恐怕又是风云一场。
池昭摇摇头:“大抵是忙军务去了罢,我出门时他们都还没回呢。”
江予初滞了滞:“可、他们晨间就走了。何况,二哥不是尚在告假吗?”
在外头默不作声的承国公闻言心一怔,不过瞬息,他又控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你大哥和邦彦都在,他们是有分寸的,不必忧心。”
池昭愣了一下,回过神时也故作淡色笑道:“几个莽汉,一时躲懒,去哪里吃酒了也是有的。不管他们,来,吃药。”
话说莫辞这头。
莫辞将风如疾的骨灰罐安置妥帖了正要回星月阁,哪知在外廊就碰到了匆忙赶来的王知牧。
“殿下,宫里来信了,说是今儿一早,两位嫡舅将军和林将军就被郭统领带走了。”
待四下无人,王知牧才敢压低了声音说道。
莫辞怔了怔:“什么叫带走了?”
王知牧道:“是陆长庚一事,说是大公主亲自入宫状告江家兄弟谋害陆长庚,而后为了毁尸灭迹,又烧他旧宅”
莫辞面色一沉:“我何时就让你烧他宅子了!这大晚上的烧人家房子,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家出事了吗!”
王知牧急道:“不是我干的,我今儿本来还想去把他们尸首处置干净了的,哪知一到那里才发现早已成了一处废墟。”
莫辞心神一震。
“你、你方才说是谁去告了状?”
王知牧道:“大公主。”
莫辞恍然回神:“定是这家伙!从前只顾着对付陆长庚,倒忘了防着她。如今,只怕是没人比她更盼着江家落难。”
“可、她不是还去告了状吗?为什么要这样做?”王知牧不解地问道。
“在外头,江予初先是文扬县主,再是璟王妃,这所有的便利、荣宠皆是源于江家,你说,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那、现下正好承国公在府上,咱们赶紧告诉承国公去,他指定有法子啊!”王知牧怔怔道。
莫辞想了想,缓缓摇头:“若单是死了个陆长庚倒是容易许多,只怕,莫离也是在寻那兵符。”
莫辞说着往星月阁深深看了一眼,“罢了,如今他们既都在她那,咱们再去会会陆长庚,一定要在莫离前头拿到兵符。旁的,晚些时候再想法子。”
王知牧会意,跟着他转身去了书房。
“如今她身子不好,此事,切记不可叨扰于她。”
两人入暗室前,莫辞又交待了声。
皇宫。
御书房。
莫离一看那认罪书不由心一怒:“好一个江怀信,杀人放火,谋害朝廷重臣,倒是真敢认哪!”
郭昊道:“臣也是见事态紧急严重,一得了认罪书就赶着送了来。”
“他还说什么了!”莫离怒道。
郭昊道:“他只说此事同小江将军和林将军并无关系,求陛下饶恕他们。”
“昨儿都有人看到他们三个在一处了,还想抵赖,还敢要饶恕!”
莫离气得把案几拍的啪啪响,惊得殿内众人腿一软就下了跪。
“陛下息怒”
“陛下息怒”
底下人悉悉索索说着同样的话。
郭昊也躬下身拱了拱手:“陛下息怒。”
一时怒火冲了头,不过转身间的功夫,他便又恢复了那满身凉寒的姿态:“宅子可都搜过了?”
郭昊道:“新宅还有那烧了的旧宅,连同那些焦了的尸首都搜过了。”
“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可能说丢就丢了!你,亲自去问问,陆长庚既是死在他手,那兵符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