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众人散了,原一直坐在茶案前的江予初才端着药碗送了来:“吃药罢。”
莫辞道:“我要你喂我。”
“……”江予初蹙了蹙眉,想着他那右臂毕竟是自己打伤了的,也只得耐着性子照办。
莫辞不动声色地侧眼看了看外头,那身影还在。
是王知牧。
“这药太苦了,王妃替我倒杯水可好?”莫辞又笑道。
江予初:!!!
这是仗着受伤就为所欲为了吗。
“好。”江予初还是忍了那念头,转手给他递了杯水。
——王知牧原本还不敢确认,见莫辞忽的动了怒便愈发笃定了那伤定是同江予初有关。
所以同众人走远了又有些不放心地折返回来,趁着半开的小窗小心翼翼地探了探。
望见的只是江予初十分贴心喂他吃药的场景,而后又见她亲自伺候他漱口。
除了得体周到,似乎又比往前所见添了些和软关切。
——大抵是自己想多了罢。
王知牧这才安心地收了步子和那念头,转身缓缓去了。
待事事安置妥帖,江予初又执着帕子替他擦了擦,“还疼吗?”
莫辞又往窗边扫了一眼,轻纱低垂,已是空荡一片。
“不疼。”莫辞摇头道。
江予初深深看了他一眼,几度动了动唇角又将欲出的话生生吞了回去。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于那片几度想要试探的死寂中,莫辞事先开了口:“你是想问我所谓旧伤从何而来,对吗?”
江予初缓缓移开了目光,“你不想说就罢了。”
莫辞道:“我答应了木槿会保永夜一世无虞,所以,我为他挡了一掌。”
见她眸光微动,莫辞趁势揪了揪她袖口,委屈巴巴地试探道:“你看,其实我也没有你想得那么十恶不赦,对不对?”
“…要是累了就歇会吧。”
江予初垂眸收了收衣袖。
一腔淡色,无喜无忧,让他有些探不透。
“我不累。”
莫辞说着又有意地弓着食指在她膝前摩了几个圈:“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江予初:“……”
她看了他一眼,倒也没避开。
半晌。
“莫辞。”
“嗯?”莫辞顿了顿那小动作。
“…我想叫你办一件事。”
“只要是你说的,我倾尽全力也会去办。”
江予初道:“我要你放了永夜,而不是保他一世无虞。”
从前光是听着就让她有些神息错乱的名,如今亲口提及心底却是从未有过的平静。
江予初没有深究那一闪而过的念头,顿了顿又继续说道:
“我虽然没有养过死士,其中的厉害倒也略有耳闻。
你手里握有操控他生死命门的东西,所以,他绝不敢轻易背叛于你。
而你所谓的保他一世无虞,也无非就是叫他再替你卖命。
木槿爱他如命,这绝对不是她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