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辞将他们安置好了以后就交待店小二去叫了郎中。
掌柜倒是懂事,见这俩男子都是半身的腥血,又去特地给他们备了换洗的衣物。
莫辞原是想趁着郎中号脉的空挡去换身衣裳。
想了想又忽的作罢,只静静候在一旁。
郎中号了脉神情愈发凝重起来,忙忙地探了探永夜的瞳色,又小心翼翼地剥开了他的衣物。
一股浓重的血腥之气,里衣伴着血汗早已紧紧贴在他心口那处烂疤。
撕开之时,甚至能清晰望见那皮肉和衣物分离的粘膜,闻者无一不心胆俱寒。
“郎中先生,他、他如何了?”
“他会不会死啊…,你一定要救救他!”
“……”
“……”
木槿满心急切地望着郎中。
莫辞看了两眼也道:“若是需要什么,先生只管去办就是,请务必悉心照料。”
郎中道:“这小兄弟是因伤势引发热症而至昏迷,待洗净伤口、热症退了,自然也就无碍了。只是要多加静养,多费些时日罢。”
“那他何时能醒啊。”
木槿哭了这许久,眼底鼻尖早已泛了红,再配上这么副可怜兮兮的哭腔,真真是地惹人生怜。
“小兄弟这般健硕,姑娘不必忧心。”郎中不徐不疾地起身去了茶案前,开始忙碌着准备信纸、落笔。
莫辞想了想,取出钱袋子送上了永夜的枕边:“昨儿夜里出门急,你们先将就着,明儿得了空我们再送来。”
木槿不敢轻易受,连连推辞道:“今儿已经很是麻烦你们了,哪里还敢要…”
“拿着吧,如今要使钱的地方多。再说,…除了银钱,旁的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
莫辞两指并拢在钱袋旁轻轻叩了两下,示意她务必收下。
两人说话的空挡,郎中那头也写好方子收好了包裹:“姑娘照着这方子去拿药就好。”
郎中挎上药箱后又添补道:“若是方便,姑娘就尽快把他那伤口擦洗一下,以免再受溃烂。”
木槿转身福了福:“多谢先生。”
莫辞道:“那你们先忙,我这就送先生出去。”
木槿滞了滞,“你不换身衣裳再走吗?”
莫辞道:“这天色也不早了,我去看看阿尧。”
莫辞往外头走了两步,想了想又回头道:“若是永夜醒了就同他说,那马…,明儿我再来还给他。”
木槿点点头:“那你们行事小心。”
莫辞低低嗯了声,跟着郎中往门外走去。
“莫辞。”木槿忽的唤了他一声,莫辞停了脚步,徐徐转身。
逐渐斜下的阳直直落在他眸中,迎着那浅笑盈盈,却是暖不透那最深处的冷然。
“今儿有劳你,…要和她好好的。”木槿对他漾了个浅笑,看得他有些晃了心神。
不过瞬息,他眼睑微微一颤又强力逼着自己凝稳那份念头。
“你们也要好好的,明儿,我和她再来看你们。”莫辞笑道。
话一说完,他转身间又恢复了那副冷戾,直凝前头,不带半分留滞。
“我这兄弟身子不好,需要多加休养,没事的时候别去叨扰他们。”
莫辞下了楼又跟客栈掌柜交待道,在他身前案台轻声置下了一片金叶子,徐徐推到他手边。
掌柜看得眼睛都直了。
“是、是,小的一定照办。”掌柜献媚地笑道。
莫辞这才安下心出了客栈。
想着阿尧在山洞哭的那样伤心,后来又是说的去了“云梦崖”。
莫辞特地买了些祭奠用的各类什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