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木槿…”
永夜心疼地搀她起身,木槿只不管不顾地磕头,磕得额间通红。
“木槿,我不怕死,木槿,你别这样,你别这样好吗?”永夜揽着她紧紧抱在怀里,心疼得难以自控。
木槿哭道:“永夜,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啊……”
永夜抱紧她怔怔摇头:“是我、是我不该告诉你,是我不该让你承受那么多。”
“……”
“……”
绝路鸳鸯哭作一团,那张原属阿尧的脸满是泥垢泪痕,刺得莫辞心里不安。
莫辞眼睑一颤,静静转身不看他们:“哭够了,就自行了断罢。我会给你们寻一块风水宝地,让你们,…死后同穴。”
声声低沉,不予半分喘息活路。
木槿怔怔凝他:“殿下…”
“不要逼我。”莫辞咬肌微动,是极力控着几度上涌的浅薄仁慈。
后头声儿凄凄逐渐转而绝望。
半晌。
月色清绝,枫林呜咽。
地下是那半撑着举剑而起的浅影,莫辞目光微微一凝,身随步转挥剑而出。
一剑封喉。
洒出两道刺目猩红,污了他的衣袍。
“我说了,不要逼我。”莫辞轻喃,目光呆愣地望着地下那久久不肯阖眼的两人。
……
云栖山庄。
天际已微微露白,莫辞顶着几分寒霜露重,徐徐入了后院。
“殿下回来了。”
王知牧见主子回来便往他迎了几步,趁着浅浅晨光,看清了他衣袍下摆染着那醒目的血痕及新土。
“殿下?”王知牧怔了怔。
莫辞将早已擦拭干净的剑交给他:“沐浴。”
语气疲惫至极。
王知牧本想多问几句,见他那身沉重背影,又只得敛了那逾矩念头。
浴堂。
室内薄雾缭绕,莫辞静静瘫靠在浴桶里。
双目轻阖,墨眉染雾。
随着阵阵诡谲阴风,房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
几声轻盈步声飘飘而来,撩起轻灵水声。
莫辞眉心一颤缓缓睁眼,是江予初。
也不说话,只漫不经心地替他添了瓢水,凝着他浅浅发笑。
“阿尧。”莫辞笑了笑,轻轻牵上她的手,一层薄茧。
莫辞心一沉,正想逃开之时,她五指一拢将他紧紧扣在掌中:“夫君这是躲什么?”
直直凝他眉眼,唇角笑意诡谲不已,惊得莫辞心胆俱寒。
“你、你不是阿尧!”
“你且看看我到底是谁!”
她忽的面色一沉,只手拉下领口。
只是隔着层层浅雾,再难辨认。
莫辞猛然摇摇头。
再睁眼时她肩头已多出些若隐若现的东西,凝眸,赫然是那赤色木槿花!
她猛然扑上前来狠狠锁了他的喉:“夺我身份,害我性命,璟王殿下可是忘了,我才是你那用尽心思迎娶入门的发妻啊!
我把江家和江予初的身份都给你们了,你为什么非要赶尽杀绝啊!
你不是答应了要保永夜一世无虞的吗!你不是答应了君尧,要放我们走的吗!
你个出尔反尔、人面兽心的畜牲,我要你去死——”
莫辞怔怔扒着她的腕:“我不想这样的,这、这是你们逼我的…”
“我要你去死——”
“去死——”
她面色愈发狰狞,声声怒意凄厉至极。
“不要…”
“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