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那两身步履阑珊。
我们只能去城郊看看青山日落。
我靠在你膝前,想着以往之事,虽是庸庸碌碌一生,却从不后悔。
我想了很久,终是巍巍颤颤地说了我那瞒了多年的事情。
告诉你。
我其实是大煜来的细作。
可是啊。
我太爱太爱阿尧了。
舍不得伤她半分。
所以,我收了兵。
然后你就笑,你说你早就知道。
但是你太爱太爱长庚了。
所以,你收了箭。
我们傻傻地笑。
说,这辈子太短了,没过够。
大限将至。
你特地交待孩子,要我的碑冢高于你半头。
你说,你护了我一世,该把肩膀给你靠靠了。
只有我知道,那是大煜的习俗。
我只为你收了一次兵,你就护了我一世,直到最后,你也甘愿放低姿态,惜我敬我。
外头暗了,我们阖了眼,榻前直到外院都是我们的子子孙孙,他们没有哭。
因为你嘱咐过不许哭,还告诉他们,我们只是一起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阿尧。
我一遍一遍地去想。
如果我当初收了兵。
如果我当初认得清些。
如果…
可是啊。
哪里有这么多如果。
所谓如果,终是蜉蝣梦一场。
阿尧。
我是多想多想再抱抱你啊。
多想多想告诉你。
我知道错了。
从前所有所有,都是我错了。
我多想再听你好好儿的叫我一声:长庚。
阿尧。
我是长庚啊。
年年康健,岁岁长庚。
但。
若是错过你。
不能与你相伴终老。
康健、长庚,于我又何如?
阿尧。
斗胆问一句。
你看到这些也会和我一样心如刀绞吗?
可是。
我又有什么资格叫你为我心疼。
罢。
罢。
回望以往,早已沧海桑田。
提及再多,不过是叫你伤心,于我悔恨。
以下字句,阿尧,切记切记:
如今以我的处境莫说还你河山万里,单单想要护你一场怕也是不能够了。
我自知无能。
更是有愧。
当初。
我布局多年骗你的兵符。
如今。
我把它还你。
这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最后。
当初诸事变迁,我父为后续准备,有意将那十万精骑外散。
如今算来已有十余载,能用之人定是大减。
但若是护你一场,也足够了。
下头是兵符及帅印,你往日领兵打仗,自是知晓它的用途。
阿尧。
我的阿尧。
你定要惜爱自己,万望珍重。
往后,就没有长庚了。
罪奴:长庚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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