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些日倒是十分平静。
只是入宫时,皇后总说些“斯年膝下清冷”的话,莫辞每每都以各种缘由绕了去。
实在把话挑明了,他便说“民间尚且一年无所出才纳妾,他不急”。
而每每这种时候,回了府他就疯了地要她,美名其曰“得要个孩子”。
只是。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这些日总找各种借口带她入宫,说得最多的便是“熟络些,好请旨去阳城”。
江予初很苦恼。
毕竟这块地不够肥沃,牛耕得再勤,它也白搭。
五月下旬。
江怀信带着莫学恩回烟都,想是这小半月相处得还算愉快,两人回来的第一天就双双入宫谢了恩。
宫里也不含糊,立马就忙活着挑好日子。
结果合着两人八字,把上下两年都看了个遍,不是冲父母,就是不利于子女。
独六月十八这日,倒是个极佳的好日子。
是仓促了些,也来不及新建府邸,但好在江怀信和莫学恩没二话,便当定下了。
莫离以“国公世子、公主大婚”为由,召了承国公回烟都。
听着内里意思是,等新妇三朝回门,承国公还是回黄疆。
而江怀宇在此次北霄战役中算是惹了祸,免了死罪,却也被卸去兵权,停了官职。
只是现在众人还不知道,后头的一切风浪前还得从莫辞得了俩信开始。
其一,江怀信准备了折子想要陛下开恩。
其二,李宣要见自己。
可近日朝中并无大的波澜,自己也不曾要他做什么,莫辞琢磨了很久,猜着恐怕是兵符之事已暴露。
但江予初并不知道李宣存活于世,他便只同江予初说了江怀信那事。
江予初一听自然是要回江家的,而莫辞趁着空儿也出了府。
农庄小屋。
今日李宣的脸色显然不好看,莫辞一走近便已感觉到他暗暗隐匿的几分怒意。
“舅舅找我来,不知所谓何事。”莫辞理了理思绪,泰然自若地在他身边坐下。
李宣冷冷笑了声:“再不见见,我这舅舅怕是要如同虚设了。”
莫辞怔了一下。
这些年,他素来待自己严苛,却也从未有过这样的阴阳怪气,他愈发笃定舅舅是知道了些什么。
“不知舅舅何意。”莫辞试探道。
李宣把茶杯砰一声置上案台,冷冷道:“听闻,近些日和你那王妃出入成双、形影不离,倒是十分契合啊。”
“不是舅舅说、这样才好拿捏江家吗。”
“究竟是你拿捏江家,还是被一个女人拿捏。”李宣扫了个阴戾眼神过去,似正等他如实交代后头的事。
“舅舅言重了,王妃对我素来都是言听计从的。”
莫辞虽已猜到他怕是知道了什么,但心里的几分侥幸心理告诉他,不能被舅舅套了话去。
然而,不过瞬息,对面那人的话就把他拉回了现实:“既是如此,那就叫她把东西交出来。”
“舅舅、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也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放着指日可待的高位不要,偏要请旨去千里之外的阳城。
我更不知道你什么意思,这么大个东西放在她身边,你却跟我说不见了。
如今愈发胆大,撇开宫里诸多眼线,竟是连夜快马加鞭跑去追一个女人!”李宣冷笑道。
莫辞心一怔。
连同脸上的神情也立马僵了下来。
“不必看他,这狗腿子待你素来是最忠心的。”
李宣说道,眼神却是十分不屑地扫了守在门口的王知牧一眼。
“你跟踪我?”
莫辞堪堪沉下眼光,不可置信之余多少夹杂了些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