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那几个小崽子也配阻了我的路!”李宣斥道。
云踪连声称是,把头埋得更低了些:“璟王府自然是不足为惧,可承国公那头,…怕是不好对付啊。”
李宣无声,直徐徐低下眉梢望着手里剪子冷冷发笑。
六月十八。
皇女出嫁,普天同庆。
琳琅珠玉,红霞琼浆,喜庆醇香连同各色烟火染了半个烟都城。
从宫门出来,一路都是探头探脑的众街坊,一面争抢着迎亲队伍撒下来的红包喜糖,一面喊着恭贺之词。
江怀信骑着高头大马不时回头看过,望见轿撵上那重重帷幔里的浅影时,眼底竟还添了几分羞涩。
虽不曾显露过多神色,暗里却早已澎湃万千,连握着缰绳的掌心也渗了些许粘腻的汗。
浩浩荡荡的队伍到承国公府缓缓停下,江怀信接了那柄金蛇弓弦,三箭齐发,稳稳射中车辕。
宾客齐声叫好。
江怀信直直凝着轿撵,一步步上前,身形一定,深深作揖:“恭迎公主。”
陪嫁嬷嬷一一撩开帷幔,入眸的是那金凤满绣喜帕及大红嫁衣。
里头人儿端正坐着,两手轻轻搭在金线龙凤祥云的膝前。
片刻后,徐徐探出白嫩小手,江怀信双手接了,搀她下轿。
而后堪堪直起身,同执牵红引着她入府。
再后便是跨火盆、跨马鞍、拜堂,众宾客又是一通笑闹称好。
今儿江家的热闹显然要胜过从前两场。
承国公吃了茶,等众宾客拥着新人去了新房又开始老泪纵横起来。
不过望见江予初夫妇,他就急忙擦了眼泪,托着江予初的手一遍一遍叫她老三。
哽咽着说:“…咱们江家的姑娘怎么都这样狠心,一个一个都要远远离了父兄。”
江予初甚少见他这样,鼻子一酸,眼底也禁不住泛了红:
“父兄待我恩重如山,我又怎么舍得远远离了你们,往后女儿会常回来看父兄的。
若是有幸遇上木槿,咱们姐俩一块儿回来,在父亲跟前好生尽孝。”
承国公堪堪点头,大掌紧紧攥着她的手:“我们做的,都是为了木槿,你于江家才是大恩哪。”
“往后好是最好,若受了委屈,老三要记得,只要江家在,断然不会叫你没了去处。”
承国公哽咽得喉咙犯疼,顿了好一阵,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掉了下来。
抬手擦了眼泪,再抬眸望向莫辞时,显然是要严厉许多:
“莫以为赤凌没了人,老三就能任由你摆布,但凡江家有一个能站着的儿孙,就绝不允许外人欺辱了江家的姑娘。”
莫辞看着泪如泉涌的父女俩,郑重其事地退后半步,拱手作揖:“以我之命,佑阿尧余生喜乐。”
“我的两个女儿都给了你,你已负了一个,可莫再叫我失望。”承国公道。
莫辞恭敬地称是,“小婿知道了。”
“父亲…”江予初反手覆上他满是老茧的大掌,心里酸楚阵阵。
承国公只攥着她的手直点头:“不哭了,为父是多了个好姑娘,姑娘,…终是要出门的。”
“你们这样,闹得我都不好受了。”
徐徐走来的江怀宇藏了好些翻涌滋味,笑着抬手拍拍江予初的肩:
“上回哥可是没喝尽兴,下回见了,定要好生收拾你。”
江予初也终是破涕为笑:“就你那点子酒量,还敢在我面前逞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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