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好容易能放心些,哪知她刚躺下,喉间忽而滚出几阵翻涌,就抓着床幔俯身吐了起来。
吐得天昏地暗,把方才吃的东西彻底吐了个干净才能略略顺了口气。
而郎中把了脉后,脸色显然不大好看。
江怀信会意,跟着他走远了些,确认房里听不到动静才轻轻问了声:“可是不妥?”
郎中叹息道:“三姑娘原就体寒偏虚,如今小产又遇血崩,伤根伤本,怕是…”
江怀信再直男也能明白这“伤根伤本”于女子而言意味着什么。
当即被震得心头一僵,浑浑噩噩的竟也听不清了后头的话。
江怀信把心底几度涌起的火气一再强行逼退,只叫郎中务必佑她无虞。
见她日日倍受煎熬也不肯说出原委,江怀信夫妇也终于忍不住入宫同莫离说了老三和璟王决裂,甚至险些闹出人命的事情,请求莫离下旨允准他们和离。
按往日,这自然是莫离最想看到的结局。
但如今他和莫辞做了交易,他当然是更希望莫辞能尽快带着江予初离开,好拿回剩下的兵符,又哪里肯应了莫学恩夫妇所求。
便真真假假地说:“从前见璟王夫妇琴瑟和鸣,此事定是另有误会,两家该和气处置了才是。”
而后被逼得紧了,又说:“宁拆十座庙,不差一桩婚,此乃璟王家事,咱们是外人,不好管。”
莫学恩倒好应付,偏素来稳重的江怀信说了几句就拿出江予初的血衣,跪求莫离替江家做主,替江家姑娘做主。
莫离却说:“夫妇间争吵打架是在所难免的,咱们不加以规劝和好,反助着个人性子叫他们分离,那往后他们夫妇若是谈拢了,咱们又该如何自处?”
“前些日听璟王之意是想带王妃外出,如今既遇了此事,正好叫他们去散散心,或许见了新鲜风光就能想通了呢?”
几经周旋,江怀信听出了莫离不想管,甚至是要把江予初送回王府的意味。
也是。
当初莫泽恩这么个嫡亲姑娘受了委屈,也没见他做过什么,如今又怎么会替别家的姑娘做主。
江怀信越想越气,一时间也顾不上了君臣翁婿之礼,噌地直起身怒道:
“陛下可是有心包庇璟王,要我家姑娘生生死在他手里才肯罢休!”
“放肆!”眼见就要撕了仅面上和气的这张伪皮,莫离扬掌往书案狠力一拍,先发制人:
“如今你既娶了学恩,璟王便是你的长辈。如今你新婚,不管好自己的事情,反来插手长辈之间,撺掇着他们夫妇分离又是什么道理!”
莫学恩还想说些什么,江怀信只手拽上她,对莫离说道:“好,陛下不管,我这个做大哥的管,到时候可别怪我做出些什么来!”
莫离听出他话里行间的狠意,开始以为他会对莫学恩下手,可望见他走远了也舍不得松开莫学恩的手,便又立马猜到怕是要对莫辞不利。
若在常日,只要不撕破脸皮闹上朝堂,随他们怎么去。
可如今莫辞手里还握有兵符,莫离又怎么舍得叫他出事,思前想后,叫了吴声。
后头的日子,江予初倒是能吃东西了,只是身子虚得很,胃口极差。
有时候吃了又吐,林林总总下来,一整日进到肚子里的也不过半碗粥。
待人也是淡淡的,整日里不是歇着,便是呆愣愣的,对以往之事更是缄口不提。
饶是兄嫂以关切之名,旁敲侧击地问,她也不肯多说半字。
莫学恩是个性子急的,江予初越是这样,她便越是心急。
后来实在问不出什么,索性衣袖一甩就说要去亲自问问皇叔。
哪知江予初一听这话,当即脸色一变竟又生生呕出两滩血来,吓得众人再不敢多说。
郎中看过之后直摇头:“医者医病不医心哪,三姑娘的病还是要加以疏导。”
待她歇下,两对兄嫂私下一合计,怕是只有彻底断了两人关系才能叫她舒心了。
可头两日莫离私下召见了这俩兄弟,赐了不少珍贵药材,也拨了御医,说的却尽是些劝和、安抚的话。
饶是江家兄弟把话说得再明白,莫离也不肯轻易下旨解除婚约。
如今正途指望不上,莫辞又不肯轻易放手,断了关系谈何容易?
几经商议,忍了多日的江怀信终是爆发,当即狠掌一拍:实在行不通就以暴制暴,打到他肯签和离书为止。
而后派了两趟探子去看看那家伙究竟在何处,在做什么。
结果送来的探信都是说“璟王病重”。
众人这才想起来,莫辞是好些时日没动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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