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莫辞难缠。
她也知道江怀信是能下得去手的。
江予初背脊一凉。
打死莫辞事小。
若是江家因此引了祸,又岂是自己想要之果?
“你、是不是对莫辞做了什么。”江予初深知很不妥当,但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她不能眼睁睁看着江家出事。
更不能容忍江家因自己出事。
江怀信面色沉了沉:“你是担心大哥,还是心疼那个王八羔子?”
“大哥知道我在担心什么。”
“大哥告诉你,你的担心是多余的。”
江怀信缓缓上前,指了指上头的落款人:“你看看,就算笔迹能造假,难道这手印也能造假?”
江予初正色看着他:“大哥是正人君子,断然不会哄骗我。”
江怀信肯定地点头:“断然不会。”
“这可是大哥用了歪门邪道换来,或是,…动了私刑逼他签的?”
“不是。”江怀信正正迎着她的眼光,答得不带半分犹豫。
“…果真?”
“果真。”
“是,起初我以为他是来闹事的,所以带他去了东院,想逼他签和离书。
哪知他原就有这心思,和和气气的就把和离书给签了。
末了还向我赔了罪,叫江家莫因此事生出怨怼才好。”
江怀信素来一身正气,再配上这一脸恳切,及众人真诚的眼神,真真是“瞒得极好”。
“是吗?”江予初仍是直视着他,眉宇间却是添了些松动的。
“他、没说别的吗?”
一味地说绝了她肯定不会信,江怀信想了想,又半真半假地说:
“说着就来气,签字的时候那么爽快,都快出门了又忽而缠着说想见你,闹得大哥实在心烦,就着人轰出去了。”
“放心,他好歹皇亲贵胄,没人敢伤他,只是懒得听他掰扯罢了。”见她浮了些担忧,江怀信又笑着添补道。
“昨儿他入了宫,想是父皇同他说了什么吧。”莫学恩配合着把药送了上去。
江予初想了想。
这倒是了。
虽说江家大不如前,江怀信手里的权柄却仍是不容小觑。
如今得娶莫学恩,正是炙手可热之时。
不论是翁婿情分,还是顾及武将权柄。
以莫离的性子。
恐怕也是有心护着江家的…
…罢?
江予初半信半疑的又把“莫辞”二字细细看了个遍。
愈发瞧着愈发是像出自他的手笔。
江予初禁不住舒了口气,原本沉郁多日的心思,在这一瞬竟好似生出些清爽来。
“先把药吃了,把身子养好,还是咱们江家的好姑娘。”江怀信怕她看触端倪来,就把和离书收了。
望着她吃药的乖巧模样,众人悬浮不定的心才算彻底放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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