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愿意等,可如今常日受着忽视冷落也不是办法。
既然她有气,那就找个由头叫她把火气撒出来。
左不过由他受着就是。
第二天一早。
莫辞一改往日怯懦退让姿态,叫她过来替他穿衣。
但他也不敢用命令式的口吻,只有些可怜兮兮地说昨儿摔伤了手。
江予初确认他是看着自己时,愣了好一阵。
可就当他以为她要发火,她竟真就取了衣物过来。
还按他常日习惯,取了玉佩来。
莫辞看着蹲在身下的她,心里不免又泛起些不忍,往后退了两步便说:“今儿、不出门,就不必挂这些了。”
看她眼底无波,莫辞原本压下的想法又蓦的冒了出来。
他叫她替他梳洗。
到了饭厅,又叫她倒茶。
江予初的眼色显然是有些不耐,不过瞬息,却又被她压了回去。
莫辞无奈又心慌。
按往日。
早就挨揍了。
如今她却好像有意压着,死活就是不肯放出来。
后头的日子仍是如此。
他会时常试探两步,有时候会叫她替他盛饭添菜,有时候会叫她替自己更衣梳洗,叫她叠被铺床。
而她每每都只照办,就连头一日见过的不耐之色都被她抹平了。
她既决定了做好“阿尧乖”,他要什么,照做就是,左不过就些手头功夫。
再不济,不过烂命一条。
“娘子许久不曾抱过为夫,连这腰带也系得松垮了。”
莫辞微微低下头看向她,她只不动声色的把腰封收紧了些。
莫辞试探着托上她的手,又是几分试探的央求:“你,抱抱我,好不好?”
果然。
他又在提要求了。
江予初蹙了蹙眉,还是依他照办了。
如蜻蜓点水,轻轻一碰就松了手。
“阿尧…”莫辞趁势抱紧她。
他知道她眼底的淡漠,也知道她如今待他厌烦至极。
但她就这么活生生地站在身前,温度是真,气息是真。
他没有办法像她那样视若无睹。
莫辞垂眼看着她,看她淡然无波的眼,看她轻浅无声的鼻息,及那不带半分情绪的殷唇。
他抬手抚上她后颈,徐徐倾下身。
这次她没再乖乖受下,眼梢一敛微微错开了。
好似一记重锤,瞬间坠醒了他的遐想。
她这些日的淡漠,任他摆布,甚至不介意这身躯,这一步却躲开了。
究竟是有多恨他。
多厌恶他。
莫辞想说些什么,可心口那处凶猛坠痛狂然涌来,击得他精神一震,心口胀痛如裂。
痛到他不得不松了手,痛到他再无力去思及其它。
莫辞无意识地抓上她的胳膊,不知脑子里闪过些什么念头,又强忍着痛意转身撑上案角。
冷汗鼓筋瞬间爬满他的前额,江予初却当没看见一样,直接拂袖而去。
等王知牧后知后觉地跑进去时,莫辞早已疼得软瘫在地下,心口正是两道鲜红抓痕。
王知牧害怕极了,把他扶到榻上就说要去找郎中。
他却只说歇会就好,歇会就好。
想着方才王妃出门那镇定自若的模样,王知牧忍不住嘀咕了句。
莫辞苦笑:“是我以往谎话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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