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另一个侧面,也就是最大的人物雕像唐三藏的正背后,王画将它作为主面,王画开始写下一篇铭文:
法师玄奘,为求正义,跋程几万余里,历漠沙,经绝域,渴露饥风,得西域正经回。君子之道,弗以险畏之,弗以难怯之,弗以窘弃之。道路见狙,信义越明。
太史公幽缧著《史记》,孔子戹陈蔡,作春秋;左丘失明,安于《国语》;孙子膑脚,方论兵法。居高不忘形,居贱不移志,居满知其盈,居损亦知聚也。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今天下言道德者,入于老、入于佛、入于儒,入者附,出者污。老者曰,孔子,吾师之弟子也。佛者曰,孔子,亦吾师弟子也(唐朝有佛教弟子说老子颜回孔子是佛的三个弟子,孔子是儒童菩萨)。为孔子者,乐其涎亦曰,吾师亦尝师之。实讥而!
吾尝读《论语》三人同行,必有我师。又尝读蜜经,一切贤圣,皆以无为法而有差别。长嗟叹息之。大道幽远,求以长避以短,弗以难易畏忘,此真理也!
在这篇铭文中王画赞扬了唐三藏不畏艰难困苦的精神,同时也怦击了一些学术界相互排斥的思想。第四段王画采用了韩愈《原道》中一段论点,但韩的文章是尊儒斥佛道,如果用彼之矛对彼之盾,连韩本人也难以自圆其说。王画干脆连儒也一道批驳。反正独步自大,全是错误的。不管你信的什么家,只要不虚心求人之长,补己之短,都是不好的行为。
当然他说得不错,可有没有人听是两回事了。如果知道这个道理,唐玄宗都不会因为满而盈,有安史之乱之祸,到了明清时更不会闭关自守了。
正是这篇短短的铭文,立即将这件漆器从赞扬佛教界这场盛事,演变成另一种意义。这也是王画一直追求的灵魂所在。说得通俗一点,就是这件漆器有了鲜明的主题思想。
但王画想了想,还觉得不满意。于是在这铭文下又写了一道诗。这一次他又无耻地抄袭了一道大作。
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
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闲来垂钓碧溪上,忽复乘舟梦日边。
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当贺掌柜看到这篇铭文与这首诗时,再想想这件漆器形成后的样子,过了大半天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最后郑重地躬身施礼,说道:“小郎君,老朽说句内心的想法。小郎,你制作漆器太委曲了。”
虽然知道这件漆器会为自己的主子带来巨大的名声,现在更有了赢得与王家这场暗争的胜面。但一个人的才气到了一定地步,不得不让人仰视。
且不说这首诗写得惊艳绝伦,这篇铭文就包括了许多真义,而且这件漆器与这文章这诗歌,所包含的进取精神,更加让人敬重。
到了这时候,贺掌柜在心目中,再也不敢将王画当作了一个少年看待了。
他是后知后觉,象狄仁杰一眼就看出王画,与众不同。当然,如果与普通少年一样,王画那几十年岂不是白活了,况且那几十年他还是社会最精英的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