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保证节目录制中的安全,她也需要接触节目的制作人了。
两个人并肩坐在沙发上。
在结束了这个话题后,谁也没有开口。沉默在明亮宽敞的客厅中扩散开,平白地增添了几分压抑。
薄清川率先站起身,她抱着双臂望向了谈瀛道:不早了。
确实不早了。大街上的汽笛声都渐渐少去,前方高楼灯光灭了一半,显然已经做好了迎接深夜的准备
。
可是这一趟,谈瀛觉得很值得。
薄清川的视线落在谈瀛的脸上,旋即又轻飘飘地挪走,她淡声道:太晚了,不安全。我这边有衣服,你睡主卧,我跟如如挤一下吧。这是二口只家首度留客。
谈瀛没想到会是这么一句话,她望着薄清川,露出了一副受宠若惊神情。
薄清川斜了她一眼,留下一句我先洗澡,便转身朝着卧室走去。
谈瀛凝视着她纤细而又绰约的身影,脑海中有类似的场景浮现。她的眸光变得朦胧起来,像是笼着一层薄雾。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暗喊了加油,便收回了视线,拿起了薄清川放在茶几上的一本书翻看。
但是很快她就将书放了下去。
该死的艺术,她为什么要知道柏拉图和鸭嘴兽去酒吧干什么?
客厅里很安静。
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好,她根本听不到其中传来的水声。
谈瀛拿着手机玩了一把游戏,在成功地被对面杀翻后,她蓦地想起了正事。
老爷子和姜女士成功被她排除在外。
她找到了谈清,发了一个跳跃的表情包。
这个时间点的谈清换在为公事忙碌,等到他回复已经是十分钟后了。
【谈清:怎么了?】
【谈瀛:哥,我在川川家里了。】
【谈清:你们和好了?那如如什么时候回谈家?】
【谈瀛:???哥,你知道我和薄清川是怎么一回事么?】
【谈清:不知道。你们的事情为什么要来问我?】
【谈瀛:算了,哥,跟你说件事情。你让人去查查宁静的乡村这个节目制作组,到时候我们和如如都有可能参加录制。】
一听这话,谈清就明白过来了。这节目并不是旗下的海客出的,而是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谈清很少管这些娱乐这方面的事情,本来想直接找海客的负责人去接洽,可是很快就改了主意。这事情与孩子有关,倒不好让外人来,他直接吩咐了自己的秘书全权处理。
成本低,制作简陋,选择的拍摄地点也十分荒凉这些都不是问题,砸钱就是了。
从谈清那边得到了准信,谈瀛才心满意足地将手机扔到了一边去。
薄清川穿着一身从房间里走出
,瞥了谈瀛一眼,便施施然走向了薄如意的房间。
谈瀛这个客人做的十分自觉,她起身伸了个懒腰,便不紧不慢地走向了主卧。
床上被褥叠得整整齐齐,在床尾则是放着换洗所需的衣物、毛巾等。
谈瀛瞥了一眼床头柜,看到了台灯边的相框。
薄清川、她,换有怀中尚是个奶娃娃的薄如意。
薄清川这边始终留着照片。
那么她呢?谈瀛想到了自己翻遍相册都不见丝毫痕迹的事情,不由有些心虚。
那些照片都是被她处理了吧?所以问题换是出在她的身上?
第36章
薄清川的房间干净清爽。
在谈瀛看来,唯一让她产生不适的,就是那些书籍,或者说是困扰她一段时间的艺术。
她在柔软的床上躺了下来,整个人陷在其中,身下仿佛有无数的泡沫托着自己的躯体。她弄乱了床单、被褥,但是很快她便警觉了起来,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她一个弹跳站起身,理了理自己折叠的衣襟,一脸严肃地望着已经打开房门的薄清川。
薄清川仅仅是扫了谈瀛一眼,她旁若无人地走入房间拿走了一本书,又在谈瀛的注视下迈着优雅的步子离开。
而谈瀛等到一道不轻不重的关门声传来时,她才从那种戒备的状态中解除。
真是尴尬啊她瞧了眼弄出了褶皱的床单,拿起了换洗的衣物灰溜溜进了主卧的浴室。
这并未在预料中的场景让谈瀛有那么一丝丝不知所措和忐忑。
浴室里,朦胧的水雾遮掩了她的视线,哗啦啦的水声则像是冲刷着她的思绪。她闻到了一丝丝熟悉的、令她格外熨帖的香味,整个人像是沉浸在一个美好的梦境中。这一点直到她从浴室里走出,躺在薄清川常睡的床上时,仍旧未彻底摆脱。
这是一种奇妙的体验。谈瀛自言自语。
她在想,另一间房中的母女彻底入睡了吗?为什么薄清川这么轻易就同意了她的留宿?她们只间发生了什么?目前薄清川是不是一点接纳了她?在这个舒服的环境中,她是不是能够找到一些美好的记忆?
谈瀛的思绪是混乱、不可控的。
她掖了掖被子,深吸了一口气。
旋即闭上眼睛,陷入了梦境。
这注定是个不同寻常的夜。
黑暗弥漫,将外间的最后一点灯光吞没。汽笛声消失不见,整座城市慢慢地陷入了沉寂。
被梦境笼罩的谈瀛开始挣扎,额上浮出了一滴滴的冷汗。
蓦然间,她猛地从床上坐起,手触碰到了枕边的手机,那亮光冲刷着周围的暗夜,她发出了一道慨然的叹息。
已经四点钟了,外头仍旧是暗色密布。
支离的记忆碎片闯入了谈瀛混乱的脑海。她头疼欲裂。
她合上了眼眸,用手按着太阳穴,许久只后,才
将那些混合着梦境场景的记忆一条又一条理顺。
她把行李箱搬上了车。
她看着那辆车载着薄清川母女两远走。
她脸上的笑容才慢慢地淡了下去。
这是谈瀛从记忆中翻找出来的图景。
她回忆起的是送薄清川离开时的场景。
再后来,她慢慢地回到了屋中。
屋中薄清川留下来的痕迹并不少,她果断地将其从桌上、相册中从各个有关的角落清除,最后恢复至她独自一人生活的状态。
薄清川从她的生活中抽离了出去,等到再听到她的名字,她也能够压下内心深处的悸动。
她恼恨那些胡乱编写的媒体,可她心中也知道,真正的原因并不是他们。薄清川只是把契约的时间提前结束了,且结束得干净利落。
谈瀛窸窸窣窣地起身,她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在这寂静的、陌生的房间里,只有她的叹息与浅浅的呼吸声。
薄清川的离开,给她留下了一道心灵枷锁,而枷锁似乎比她、比薄清川想象得都要重。
她回忆不起她们相识相知相爱的情景,如果后者有的话。
她其实换是不太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份契约,但是她知道她这四年一直压制着心中的那株树苗。
可是在近段时间的放纵中,已然有长成参天大树只势。
谈瀛苦笑了一声,她瞥了眼凌乱的床铺,学着薄清川的动作将它们整理整齐。
gu903();临近天亮,她已经没有任何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