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只脚正踩在圆圈内的鹰眼下意识抬起那只脚，下一瞬，无形的力量激荡开来，直接将本就在金鸡独立的鹰眼推了出去。

鹰眼一个踉跄，差点直接坐在地上。还是黑寡妇伸手扶了一把，这才免于他出糗。

还未等鹰眼面上变色，绕出圆圈的蓝色光芒瞬间光芒大作，下一秒，圆圈内所有的东西，不管是破碎地砖、钢筋混凝土还是平整嵌入的法则聚合体们，齐齐消失在众人的眼前。

众人：！！！

托尼看着楼顶上那个圆形的可以直接看到楼下的大洞，嘴巴一张一合，发出语调平平的感叹词：啊哦。

算了，曾经的斯塔克大厦，现在的复仇者大厦不是第一次沦为战场，遭到破坏已经是家常便饭了。东侧那边连楼层都被索尔撞穿了好几层，这里不过是被挖走了一大块而已。

五块能量体中，那个陌生的橙色光芒明显是跟海拉一伙的。它消失了，算是削减了海拉一方的势力吧？

这么一想，他这大厦破开的洞，似乎很值得？

对，就是这样的。这世上的事情，能用钱解决的都不是大问题。

纽约首富底气十足地想道。

与此同时，在一大块镶嵌着各色法则聚合体的地面突然空降在水晶球小世界时，正跟为了赶回纽约找帮手不惜死了一回的斯塔克夫妇和詹姆斯·巴恩斯撞了个正着，三人五非人齐齐陷入了沉默。

还是Space打破了这份沉默。

整齐镶嵌在这块混凝土中的蓝色立方体探出一条星云光带，彬彬有礼地跟家教三人组打了个招呼：[晚上好，斯塔克先生，斯塔克女士，巴恩斯先生。]

晚上好。詹姆斯·巴恩斯满脸鲜血，眉心处开着一个血肉模糊的孔洞，但他就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似的，一板一眼地开口回应道。

斯塔克夫妇面面相觑，一时竟不知说什么才好。

在纽约市突降诡异雾气的时候，他们三个都没在纽约。等意识到纽约出了大事的时候，他们跟其他所有人一样，都被笼罩在纽约市的雾气拒之门外。但跟其他人不同的是，他们有一种特殊的搬救兵方法。

他们是被契约了的灵魂，其他人眼中所见、DNA检测等等都无法将他们跟原本的长相身份联系到一起，而隐瞒自己原本的信息是他们得以在课余时间在这个世界上行走的基本要求。

但他们同时又有着一点优待，即在契约完成之前，死亡也无法将他们的灵魂带走。这就意味着他们在外面不幸死亡的时候，并不会彻底死掉，而会被拉回这座巴洛克城堡所在的世界里。

唯一不太方便的是，他们之中一人遇上死亡，其余两人的身体都会猝死，然后一起回归。在这个世界里渡过一定的时间后，他们才能够再一次踏入外面的世界，身体外貌随之刷新。

这一次纽约出事，有神盾局的实时监控，霍华德·斯塔克自然知道复仇者联盟众人，包括他家托尼就在纽约市中，被困在这雾气中，可能已经被拉入那个充斥着死亡气息的雾气世界里，也可能正在现实的世界里跟未知的强大敌人战斗。

这可不是打一两个外星人□□的小事。

进不去出不来还联系不上里面的人，斯塔克夫妇心急如焚，詹姆斯·巴恩斯目光不善。

最终，霍华德·斯塔克咬咬牙，下了决心。

他并不知道被那些能量体称为父亲，主导了生与死之契约的那位阁下到底是谁。明明那位阁下有着那样出众的外表，霍华德·斯塔克从来对自己的记忆力和手绘能力有信心，可一旦那位阁下走出视线，那张本该记忆深刻的容貌立刻就变得模糊起来，笔拿在手中却什么都画不出来，更别提试着调查他在现实世界里的身份背景了。

但他清楚，那位阁下有着摆平这一切的能力。

不仅是那位阁下，Reality、Space这些具备着智慧的强大能量体应该也有这个能力。

对付超自然，要么同样以超自然对抗，要么以绝对力量打破。

霍华德·斯塔克并不知道Reality、Space、Mind和Time当时正组团跟多年未见的兄弟打生打死，算是半只脚踩在拯救纽约的立场上，他只知道，无法进入纽约就无法通过那扇空间门回到巴洛克城堡，无法回去就找不到那位阁下和Reality它们，进而以交易换取它们的帮助。

最终，霍华德·斯塔克决定自杀。

只要死亡一次，他们三个就会返回巴洛克城堡。虽然会被禁足一段时间，但熬过禁足期就能够继续外出，此期间还能够用电脑手机跟外界联系。唯一不方便的是原本的身份会废掉，但只要操作得当，用新身份继承原有身份的一切并不难。

以死亡的方式回到巴洛克城堡中的提议得到了玛利亚·斯塔克和詹姆斯·巴恩斯的认可。为了避免他们的死亡带来不必要的连锁反应，霍华德·斯塔克特意带他们去了附近城市里的安全屋中。

霍华德·斯塔克当时想着，这个方法是他提出的，结果是他们三个都会死，唯一不同的是他可以选择死法，另外两个是没选择的猝死。猝死应该痛苦小点，既然死亡是他提出来的，那就由他来执行自杀吧。

结果，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平日里对他和玛利亚的安排都安安静静全盘接收老实得不能再老实的詹姆斯·巴恩斯这一次却劈手夺走了他都拿在手里的手-枪，开保险扣扳机，一气呵成，招呼都不打，直接给自己爆了头。

霍华德·斯塔克一脸懵逼地猝死了，死后一同返回巴洛克城堡世界，第一件事不是冲进去找Reality它们，而是对摸着自己开瓢脑袋的詹姆斯·巴恩斯怒目而视。

詹姆斯，你都做了什么？！霍华德·斯塔克要气死了，那一刻，他仿佛看到了从少年时期就跟自己梗脖子比嗓门大的托尼，几乎是咆哮着喊道：为什么突然冲自己开枪！！！

自杀啊。用手指一下一下戳着眉心处洞穿伤口的詹姆斯·巴恩斯一脸无辜地看向霍华德·斯塔克，完全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我的枪很准，就疼了一下。顿了一下，补充道，现在不疼了，这里的伤口正在愈合。

这个体验挺新奇的。还有就是庆幸自己之前不是吞枪自杀，不然以这个伤口愈合速度，即使感觉不到疼痛，但他肯定没法像现在这样说话。

霍华德·斯塔克被噎得半死，这是疼不疼的问题吗！

詹姆斯·巴恩斯默默扭头，他就是不想看霍华德死在他的面前嗯，他没错。

就在这个时候，小世界天降石板了。他们三个才意识到，Reality它们有一个算一个，压根没待在城堡里，全出去浪了。而且很明显，它们被那位阁下抓包，一起丢了回来。

本想开口请Reality帮忙联系涅墨西斯的霍华德·斯塔克忽然眯了眯眼，死死盯着那一块将一、二、三、四、五，五个能量体裹在里面的圆形石板，因为裹得整整齐齐，边角处还保留了一点花纹完整的地砖，喃喃道：这个花纹，有点眼熟啊。

玛利亚·斯塔伸手摸了摸，补充道：好像是复仇者大厦顶层铺的地砖吧？

因为斯塔克家一脉相承的倨傲，他们家里的东西都有着强烈的个人斯塔克风格，连大厦顶楼的地砖也不例外。

那一刻，霍华德·斯塔克福至心灵，脱口道：你们之前在纽约？你们深吸了一口气，阁下也在，是吗？

除了那位阁下，霍华德·斯塔克想不出还能有谁将五个能量体小祖宗一起打包扔回这个世界里。以及，没想到哇，它们几个居然还挺喜欢斯塔克家大厦顶楼的地砖，都回这个世界了还不肯从地砖里脱离出来。

第117章

并没有意识到它们几个是被人拍进去的霍华德·斯塔克默默地想歪了。幸亏他没有说出来,不然恐怕会气死几个法则聚合体。

玛利亚·斯塔克顿时一脸急切：托尼还好吗？纽约是不是已经没事了？

依旧只有Space回应了他们。

[托尼没有事。没问题的。]

保持着镶嵌在地砖混凝土之间的姿势，蓝色立方体好脾气地用星云光带给他们勾勒出这样一行花体字，而它的身后,暗红色的液体触手和晕染着橙色的雾气正扭打在一起,更有一道黄色的光芒不时闪过。

唯有绿色在安安静静地躺尸，仿佛已经被时间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