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大家都回帐篷后,顾明月忽然亮起露营灯,“话?说,我们要不?要聊聊天?”
上面安排的是隔两?天看一次心理医生,她直言,“我不?想再看心理医生了。”
被窝下的脑袋不?动了,一会儿后,缓缓扯开被子,一个女组员小声说,“我也不?喜欢。”
男生的床架在里面,唐山海的声音从最里面传出来,“但?上面也是担心我们出事。”
第一次心理测试,他们表现得很正常,但?结果显示都有自杀倾向。
“可我们没病。”顾明月说,“我们这?么?努力的活着,怎么?可能因为被一条巨蟒吓得自杀?”
说完,帐篷陷入了沉默。
良久,唐山海上铺的吴永平说,“是啊,真要想死,当时就不?会拼尽全力的逃命了。”
顾明月又说,“再就是,我不?想让别人捡漏了。”
这?话?奇怪,大家不?明所以的看向她,顾明月坐起,字正腔圆道,“咱们地盘出去?的蛇鼠,凭什么?让他们捡了去??”
“但?我不?敢捡...”女组员攥着自己的被子,眼神闪烁不?定,“我害怕一伸手,它?窜起来咬我。”
她就是那天落在最后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黄玉儿,回想蟒蛇从她身边爬过的画面,她扯被子盖住头,“我害怕。”
其?他人都不?说话?,橘黄的灯光下,一张张脸带着回忆的惊惧。
顾明月跳过他们,问新来的组员,两?人不?好意思的摸头,“你们都不?捡,我们也不?敢。”
他们是从M基地搬过来的,极力想融入新的生活,哪怕很想抓老鼠拎回家打牙祭,也不?敢违背老组员的意愿,因为他们害怕被排挤,要不?是大基地放宽条件,他们拿不?到大基地身份证,既被分配了新工作,便想竭尽所能的跟同事们打成?一片。
他们直白的说出自己的真实感受。
顾明月说,“为难你们了。”
每到新环境,人总是迎合别人的时候多?。
顾明月为老组员说话?,“我们被蟒蛇追过,哪怕现在遇到一条无毒的小蛇,也会吓得肝胆欲裂。”
“对啊,下班回到家,楼上动静大点,我就浑身汗毛倒竖,总怀疑蟒蛇来了。”黄玉儿说,“心理医生说我有病,我问她吃什么?药会好,她说暂时没药,想变好的话?,可以信教。”
“......”
顾明月不?知?道有这?茬,“郑医生说的吗?”
“除了她还有谁?”女组员说,“我不?想信教,信教的话?,每周要抽两?天时间去?教会,我哪儿都不?想去?,只想在家睡觉。”
“......”
顾明月问其?他人,“郑医生也劝你们信教了?”
有两?人摇头,其?余人皆点头,其?中还有人已经去?过教会了,顾明月问,“感觉怎么?样?”
“不?知?道,当时太累了,睡着了。”
“......”
宗教是个人信仰,只要不?是□□,政府还是很鼓励的,否则也不?会在土地稀缺的情况下建教堂了,顾明月问,“你交会费了吗?”
方翠芳曾在教会做个小干部,极力想拉她入会,后来发现那竟是个骗钱的组织。
组员摇头,“没。”
顾明月说,“教会的人多?吗?”
“还挺多?的,跟我同批入会的就有二十几个。”组员说,“组长,你不?会怀疑郑医生所在的教会有问题吧?”
顾明月当然不?会承认,只道,“工资不?高,我怕你们被骗了。”
黄玉儿接话?,“还行吧,我们都结婚了,不?用?交单身税,只要不?大手大脚,工资是够花的。”
单身狗顾明月:“......”
“组长,你为啥不?找个人结婚啊?单身税太高了,你累死累活工作一年,还没政府拿的钱多?。”
顾明月嘴角抽搐,“这?不?是为基地做贡献吗?”
提到婚姻问题,大家的话?多?了起来,“隔壁张组长也是,她要是结婚,省的税钱能买好多?斤鼠肉了,你说她那么?精打细算的人,怎么?就没想清楚这?点呢?”
没有出事前,张熙媛天天来这?边睡觉,组员们对她也算有些了解。
之?所以说她精打细算,是她们组抓来的蛇鼠处理后,皮单独留下来卖了的。
蛇皮鼠皮能做鞋子做皮包做沙发,黑市上有收这?些皮的,张熙媛拿蛇皮卖钱,然后跟组员们平分,也算有脑子的人。
因为他们是连鼠皮也吃了的。
“个人的选择吧,对了,明天要不?要抓老鼠?”
克服困难最好的办法就是迎难而上,顾明月说,“我们也学隔壁组,哪怕不?吃,全部卖钱也好啊。”
没人会跟钱过不?去?,提到卖钱,大家露出心动的神情。
新组员也是有眼力见?的,知?道他们内心害怕,主动请缨道,“农田那边有老鼠药,捡老鼠的事儿就我们做,怎么?样?”
没有一只老鼠能活着越过篱笆,唐山海道,“那岂不?占你们便宜了?”
“都是同事,不?必太斤斤计较,大家开心就好。”
基地的生活不?缺吃穿,大病不?用?自己花钱,生活压力小,新组员看得开,比起几个小钱,同事和睦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