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是不是玩家?
思考无果。薛曲柠又在这里走了一圈,期间门外静悄悄的,仿佛一切动静都消失,他便也放心地逗留了很久。
再也没有新发现了。
临走前,他将高出的一扇小窗打开,期待明天会产生那么一丝腐臭味飘出去,让那些信徒察觉不对,虽然他不抱希望那些信徒会救他出去,但起码会出点乱子。
嗅到窗外冷空气的一刻,他清醒了不少,被强行压下去的心悸浮上来些许,他心道果然这间房子有问题。
因为是祈祷室的缘故吗?
站在窗户外吹了点冷风,等他觉得自己实在受不了要感冒了,才把头缩了回去,回到房间的一瞬间又进入心平气和的贤者模式。
他有了一个新的想法。
他得找到那位大人的所在。
悄悄在门口贴着等了一会儿,他才小心转动门把手,又隐入黑暗中。走廊又窄又长,他还要防止不小心和那几个匪徒撞上,相当吃力。
按照假修女所说,那位大人应该还在教堂之中。
这么尊敬的人,应该得住最好的几间房吧。
不出意外,他找到了一间房门被雕花装饰的房间,不过正打算打开的时候,里面突然传来声音。
薛曲柠的手僵在半空中。我天,大意了!
那几人居然都聚集在这儿!
怪不得他运气这么好,在祈祷室折腾了那么久也没有一个人来查看,他还以为这些人为了蹲他都守在大门那儿。
看样子这些人并不怎么把他的死活放在心上。
他尴尬地把手收回去,站在门口冷静地权衡,现在是偷听还是赶紧走。毕竟如果这些人都在这儿,他完全能够从大门离开。
但这也意味着放弃副本。
如果是几分钟之前,他恐怕会毫不犹豫离开,但是从他看到那张签证后,他觉得有些事不一样了。
如果离开,有些重要的事恐怕再也没机会知道。
于是他尽量放平了呼吸,动作轻巧,一点一点后退,退到一个他觉得足够安全,却也能够偷听的位置。
为什么会这样
我都说了不能留尸体!
明天下山处理
还会有新的人来吗?
说完这句话,房间里诡异地安静起来。薛曲柠从这句话中听出了一丝抽泣。
一个女人,除了修女以外的另一个女人。
他粗略一算,应该是七个人,两名女性。
这种组合有点熟悉,不会是巧合吧。
薛曲柠在走神分析的时候,里面又有人说了一句:肯定还会。
这句话说得相当绝望,而且他很熟悉这人,是在前厅的时候还想坑他的假牧师。
薛曲柠一头雾水,来什么人?他们觉得还有玩家会来,还是新的信徒?
不论哪一种,对他们来说都是好事,为什么会绝望?
椅子搬动的声音和小声的嘈杂混杂一起,薛曲柠觉得自己应该走了,于是趁着他们打开门之前转身就跑。当然他动作小心,没有引起警觉。
这些人太过古怪,让他都有些忍不住怀疑他们是不是有病。
先是放着自己这么一个可疑人物不管,又表现出和之前形象完全不一样的姿态。
这是一群心机深沉的匪徒无疑,这些人会害怕什么?怎么也不可能怕被人发现,所以他们担心的并不是被外来人发现。
他们应该害怕的是外来者本身。
但这又说不通了,自己也是突然闯入的外来者,并不见他们害怕。
总而言之,今天一晚上他将自己的设想推翻了好几次,现在都不确定自己处在哪种局里。
这让他有些挫败。
教堂像一个迷宫,明明出口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但是他却觉得自己像绕进了一个圈子,迟迟绕不出去。
斜地里突然伸出来一只手,掰住他的肩膀。薛曲柠一惊,转身就把那只手打开,他没有留手,下了大力气。来人似乎确实被他甩开了一大步,但另一手又追了上来。
来这里!
一个脑袋探了出来:是我啊。
薛曲柠想了一会儿,第一时间没想起来这谁,又一拳挥了下来。宋观雪都惊了,这才几天,难道薛曲柠就认不出他了吗??
这是何等塑料的队友!虽然他们只当了不到一周的表面队友。
就算这样,他还是想办法抓住了薛曲柠,带他进入了另一条路,这条路更为狭窄,就像是运送清洁工具和垃圾的通道。
薛曲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倒是没有再动手:你这是
什么形象?
宋观雪哎?了一声,没明白他在说什么,自顾自把他拉到了一个地方,弯下腰打开一扇小铁门,催促他:把手伸进去。
薛曲柠顿了顿,眼神一扫,将他从上到下扫视。
不怪他警惕,因为他不明白对方的目的,不能不认为对方没有陷害自己的可能。
何况宋观雪在一个极为不可能的时间出现在一个不可能的地方,未免太过匪夷所思。
这是许可。宋观雪自己把手探了进去,又缩回来,表示没有危险,我害你没好处,你也看到了,这个副本有多古怪,靠我一个人出不去。
可我不打算出去。薛曲柠依旧没有动,而且门就在反方向,没人看守。
你从大门进来的啊。宋观雪看上去很讶异。
估摸着宋观雪并没有走寻常路进来。
薛曲柠摸了摸下巴,看宋观雪的眼神越发古怪。
好吧宋观雪脸上表情一松,装出来的急切复杂起来,其实我并不确定你能不能得到允许。
薛曲柠:?
我第一次把手伸进去,小指被切了下来。他风轻云淡地说,似乎在说今天吃了什么饭,不过第二次我成功了,我才能进去那人在的房间。
谁?
你去看了就知道。宋观雪叹了一口气: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
薛曲柠朝后看了一眼,急匆匆的脚步声逐渐混乱,隐约还伴随着吵架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