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点疲惫和宠溺,听起来让人有一种酥酥软软的奇异感觉。
当然,狗是不可能有这种感觉,有这种感觉的只可能是人。
遛狗吗?
就在凌昀手已经搭上自己房间的门把手,准备开门进屋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这么一句问话,凌昀眨了眨眼,才迟钝地反应过来,对方是在问他今天还要不要下楼遛狗。
他犹豫了片刻,头也不回地答道:不了吧,今天太晚了,我想早点休息。
阿隆索点点头,隔着一整个客厅和走廊目送他的身影进屋。
凌昀洗完澡出来,感觉一天的疲惫缓解不少,正打算掀开被子上床睡觉,却听见外面忽然传来一点轻微的响动。
他在邀请阿隆索来家里住的时候就说过,自己的房间隔音很好,这是事实,这栋房子每一个房间隔音都做得不错,当初他表弟弄了一帮男男女女在楼上露台开派对,他在房间依旧可以安然入睡。
可是今天,他发现自己的耳朵好像拥有了超能力,不但听到了声音,竟然还能准确地分辨出那是他们家指纹锁发出的动静。
于是他又从床上下来,打开房门到客厅看了一眼。
狗不见了,人也不见了。
小凌老板心里有点过意不去,毕竟人家今天在赛场上拼搏了90分钟,回到家里竟然还要帮他这个准备偷一天懒的老板遛狗?
然后脑子里又出现了阿隆索说过的那句你是在质疑一个职业球员的精力和体能吗。
的确,他不应该有这样的质疑。
小凌老板露出了这一整晚上第一个发自内心的微笑,而后心安理得地转身回屋睡觉去了。
周一上午,阿森纳俱乐部总部办公楼。
外联部和公关部的员工一大早刚踏进办公室,还没来得及给自己冲一杯咖啡就开始忙碌了起来,并且办公室里颇有些人心惶惶的紧迫感。
原因很简单,他们那位常驻在科尔尼训练基地,十天半个月都鲜少露面的新任总裁今天却破天荒地出现在了俱乐部,并且来得比前台还早,此刻正坐在自己那间空置许久的办公室里向他的秘书安排工作。
打开电脑登上工作邮箱,相关人员立刻就收到了一封来自总裁办公室的邮件,内容言简意赅,让他们全面终止与耐克公司正在进行的续约谈判。
紧接着,他们又收到了来自行政部的第二封邮件,通知他们九点半去会议室开个小会。
而收到这封会议邮件的除了外联部和公关部竟然还有人力资源部!
赖特是小克伦克的亲信,被派到阿森纳俱乐部身居要职,根本不把凌昀这个年轻的新总裁放在眼里。
规定的会议时间过了两分钟,他才端着咖啡姗姗来迟,还故作幽默地开了个玩笑:抱歉,我们不是要讨论下赛季球衣的款式吗?别把气氛搞得这么严肃。
他正要坐下,坐在前面的凌昀却开了口:看来赖特先生不必浪费时间听我废话了,回去收拾东西吧。
小凌老板不仅颜值高,声音也好听,说话慢条斯理和颜悦色,就是说出来的内容有点吓人。
难得露一次面的CEO不但是个记仇的主,还心黑手狠,雷厉风行,趁着小克伦克周末飞回了美国,一大早赶来,把这几天在耐克续约这件事情上跟他作对的几个人无差别全都解雇了。
这个时间点选得恰到好处,就算小克伦克有哆啦A梦的任意门,一时半会儿也没法跨越大西洋瞬间过来救场。
几个人陆陆续续被HR带离会议室,留下来的每个人都在瑟瑟发抖大气都不敢喘,恨不得就地化为一只鹌鹑,把存在感降为零,老板注意不到那种。
剩下的都是按领导指示办事的普通员工,和小克伦克之间没什么太大关联,凌昀也并非大清早跑来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的无差别攻击。
他笑意盈盈地看了一眼众人,问道:诸位,有人要跟着你们的上司一起走的吗?
被凌昀解雇的几个人都是近一年多空降来的,全是以前克伦克体育公司的员工,他们掌握了俱乐部核心的商业部门,还企图进一步渗透到财务部和干预球队建设,只是有董事会那帮老头子以及乌斯马洛夫和他抗衡,才没有得逞。
凌昀就像是个明明看上去彬彬有礼却就是不跟你讲道理的流氓,进门第一件事先当着所有人的面客客气气把牌桌掀了。
这叫别人怎么玩?
他们只是俱乐部的普通员工,股东之间为了利益相互扯皮跟他们没关系,他们需要的是一份养家糊口的工作,领导安排什么他们就做什么。
况且这帮不知打哪儿来的领导并不得人心,下面的人早看他们不顺眼,从某种意义来讲,小凌老板这算是为民除害了。
凌昀的目光挨个扫过众人,见大家没人表态他又继续说道:那么今天的事情就到这里,离职之后他们的职位先空出来,你们以后的工作都直接向他看了一眼站在另一边,从衣着到表情都一丝不苟的一位职场女性那是总裁办公室的秘书,只是他平时来俱乐部的时间不多,因此工作方面都是尼克在与对方交接。
但他仍然记得对方的名字:直接向赫斯特女士汇报,她整理汇总之后会送到我这里。
当天上午,阿森纳俱乐部向他们的球衣赞助商发出通知函:因双方在续约谈判中存在重大分歧,阿森纳俱乐部经过讨论决定,合约到期之后不再与耐克公司续约,并感谢对方十年来对球队的大力支持。
眼看就要煮熟的鸭子,莫名其妙地飞了。耐克公司也是措手不及,愤怒之下很快就在其官网单方面发出了公告,内容却变成了:由于无法接纳阿森纳提出的要求,公司决定下赛季不再与俱乐部续约。
gu903();克伦克在得到消息之后第一时间赶回伦敦,先来到科尔尼训练基地的总裁新办公室和凌昀理论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