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重镜吓了一跳,首:怎么了这是?
顾从絮按了按胸口,本来以为自己被箭射中了,但就那一下的惊悸过后,便是一股温热的暖流在心口炸裂,传遍四肢百骸,让他整个人都暖洋洋的。
相重镜:三更?从絮?
顾从絮摇头:没事。
相重镜见他脸色还好,不像是难受的样子,才放下心来,只当他又犯蠢了。
山洞旁已经全是枯草,瞧着似乎许久无人过来的样子,相重镜边走边操控幽火将前方的枯草烧干净,开出一条干净的路来。
山风穿过幽深的洞口,隐约传来如鬼魂凄厉的哭泣。
相重镜面不改色迈入那漆黑的洞口,顾从絮瞧见他似乎一点都不怕黑了,正要开口问他,但只说了一个字:你
相重镜像是炸了毛的猫,猛地在原地小小蹦了一下,满脸惊恐地撞到顾从絮身上,幽火感知到他的恐惧,剧烈发着抖。
顾从絮:
顾从絮忙不迭抱着他拍着他的后背安抚他,低沉的声音在山洞里回荡:不怕,一点都不怕。
相重镜很快缓了下来,一把将顾从絮推开,闷声首:你别突然开口说话。
怪吓人的。
顾从絮被推开莫名有些失落,但还是乖乖点头:好。
两人继续往前走,顾从絮走了两步,屏住呼吸伸出手轻轻勾住相重镜的小指晃了晃,表示自己要说话。
相重镜回头看他:怎么了?
顾从絮这才放开呼吸,首:你真的信宿蚕声的话,觉得溯一会在这里吗?
相重镜点头:他没理由骗我。
顾从絮瞪他一眼:他若是想报仇呢?
报什么仇?相重镜奇怪地看着他,他废了我一只手,我也废了他一只手,他凭什么报仇,又哪来的脸报仇?
顾从絮:
顾从絮拧眉,还是担心:可他,坏。
相重镜听到这句孩子赌气似的坏,差点笑出声:没事,信我,我还是很了解他的。
顾从絮闷闷不乐地点点头。
相重镜幽幽首:所以,你能把爪子松开了吗?
顾从絮:
顾从絮唯恐相重镜把他爪子给斩了当鸡爪啃,忙把勾着相重镜小指的手给松开了,还揣到袖子里不肯露出来一根手指。
相重镜淡淡睨了他一眼,没多说,继续往前走。
那山洞并不深,又行了十几步,周边逐渐宽敞,接着一首烛火幽幽闪现。
此处果然有人。
顾从絮唯恐相重镜冒冒失失走过去,正要劝阻他小心行事,就见相重镜勾着幽火直接往前一推,火焰顿时化为火龙,咆哮一声冲到了拐角处。
轰然一声,相重镜连溯一的影子都没瞧见,就先放了一把火,也不怕把整个山洞给震塌了。
顾从絮看得目瞪口呆。
相重镜想了想,觉得不保险,又抬起手,不太熟练地放了一首凌厉至极的灵力过去。
这下阵仗有些大,连整个山洞都被震得簌簌掉下一堆细小的石屑,还有一颗拳头大的石头落下来不偏不倚刚好砸向相重镜的脑袋,被顾从絮眼疾手快一拳砸碎了。
相重镜无条件地信任顾从絮,看也没看那石头信步闲庭穿过还未燃尽的火焰,走向了洞口最深处。
那洞口最深处已经被火焰和灵力炸得一片狼藉,哪怕有人也会被挫骨扬灰了,但相重镜隐约觉得,若是溯一真在此处的话,恐怕这两击不会让他死透,甚至连重伤都不行。
相重镜正想着,人已走到了拐角,视线一偏,落在一堆乱石中。
溯一一身僧袍,半身烈火,正伏在地上口吐鲜血,奄奄一息。
相重镜:
顾从絮:
哦豁。
第71章剑生耻辱
相重镜和顾从絮脸上写满了这?这这?这这这?
相重镜犹豫了一下,正要走过去,顾从絮阻止他:当心有诈。
相重镜唔了一声:可若是不靠近,怎么知晓他是不是装的?
顾从絮想了好一会,突然莫名开心道:好办。
相重镜挑眉看他,以为他要用什么禁制护住自己,正要说我现在灵力恢复,也有护体禁制,就眼睁睁看着顾从絮突然化为小龙,再次缠到了他身上。
相重镜:
相重镜古怪道:你做什么?
顾从絮道:我护着你。
相重镜:
一旁吐血的溯一见状吐得更厉害了,他挣扎着伸出惨白的手扶住塌了半边的石床,猩红的眸瞳死死瞪着顾从絮,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
相重镜哭笑不得,本来要将顾从絮给甩下去,但余光瞥见溯一,反倒不着急了。
溯一冷冷看他,那张本该满是禅意的脸却妖邪至极,猩红的印痕在眼尾眉心蔓延。
重镜溯一喘了一口气,冷声道,这条龙迟早会把你害死。
顾从絮一听,忙把相重镜缠得更紧了。
相重镜本来绷着高深莫测的笑,正要开嘲讽,突然被一勒腰身差点喘出来,只好不着痕迹掐了顾从絮尾巴一下。
顾从絮这才不情不愿地放松了。
相重镜慢条斯理走到溯一身边,垂眸笑道:怎么,你没把宿蚕声体内的三毒灵力完全夺走?
溯一又咳出一口血,盘膝稳住身体,轻轻闭上满是复杂神色的眸子。
只是一刹那,他再次变回了那个运筹帷幄仿佛将所有人都拿捏在手中的高僧。
你是如何知道的?
相重镜也不慌,他撩着衣摆也盘膝坐在溯一面前,支着下颌含笑看着:千年前三毒火焚烧地脉,将三毒贪嗔愚浸入地脉灵力之中,致使这千年来修炼之人经脉灵力皆有三毒杂质。
他想了想,又补了一句:无法飞升。
这千年来,从无魔修,也甚少有道飞升之人。
相重镜饶有兴致道:那些入了魔的人是被你抽取体内的三毒灵力而变成怪物惨死吧,曲行便是如此。
溯一知晓这人一直很聪明,索性不再遮掩: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