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在那场他再也不想回忆的围杀里,那人也是这样微垂着头站在玉麓门的大殿里,手里还提着玉麓门门主吴乾元的首级。
那颗头颅尚睁着灰败的双眼,血水滴滴哒哒顺着那人的袍角往下淌,在他脚边汇成了鲜红的一滩。
他用野兽一般的目光缓缓环视着众人。
刘祀迁和他视线相接,那冰冷嗜血的感受让他心脏紧缩,不自禁涌上一股被大型野兽盯上的毛骨悚然感。
夏亦这时候已经反应过来,见大家都又惧又疑地望着自己身后,连忙挥手道:自己人,都是自己人。别慌,他不是坏人,他是我媳妇儿。
你媳妇儿?刘祀迁猛然从回忆中醒过神,看看顾文逐又看看夏亦,表情有点茫然,一时反应不过来。
对,我媳妇儿,也就是程明说他在桃源见到的苍逸仙尊。夏亦着急地解释着。
那他的修为是哪儿来的?连我都没有看清,几名弟子的兵刃就被他夺下,人也被击飞了出去。刘祀迁还是有点恍惚,内心觉得极不可思议。
这个我也不清楚,反正我身边的狗都能变成神兽,萝卜变成仙果,那么我男人变成奥特曼又有什么可吃惊的?
毕竟我是天运之子。
夏亦这才回头看向顾文逐。见他还是全身紧绷,凶狠地盯着众人,连忙凑上去轻声安抚道:逐哥,逐哥,没事了,安全了。刚才是个误会,你别生气。
误会?他们差点杀了你,这还叫误会?顾文逐一个字一个字地咬牙说出。
眼底又开始泛起红丝,全身因为适才差点失去夏亦的惊惧而微微颤抖。
见他好似又要动手,夏亦心里暗呼一声糟糕。也顾不了在这么多人的眼皮下,扑上去就紧紧搂住顾文逐的腰,一迭声道:媳妇儿,都是自己人。他们都是我师兄弟,刚才不是故意的。
那几名被击飞的弟子此时也被搀扶了起来,蹒跚着上前来,满含着不安对夏亦鞠躬道歉,夏师弟,都怪我们一时莽撞,也没问清楚就认为是魔界妖人,贸贸然就出手,差点伤了你。
还好被这位公子阻挡,不然我们万死也难辞其咎。
说完,又躬身对着顾文逐抱拳深深一礼。弯腰时也不知带动了身上哪里的伤,一个个龇牙咧嘴也不敢出声。
顾文逐低头看了看紧紧箍着他的夏亦,见到望着他的那双眼里全是惶惶不安。心里那股冲天怒气不由慢慢熄灭,人也冷静了下来。
虽然还是脸色冷厉,但是也不再有冲上去大打出手的趋势。
夏亦不禁松了口气。
夏师弟,他是个男的没错吧?他是你媳妇儿?还是他名字就叫做媳妇儿?清辉不错眼珠子地上下反复打量顾文逐,再三确认眼前这人的性别的确为男,不由呐呐地问出了心中疑问。
夏亦懒得多作解释,言简意赅道:男的,名叫顾文逐,我娘子。
刘祀迁跳下葫芦,走上前凑在夏亦耳边,小声问道:这果真是你娘,娘子?他也穿过来了?
他看着高大颀长,面庞冷肃的顾文逐,艰难地把娘子两个字说出了口。
是啊,他和我一起穿了,一过来就到了这里。他不认识你的药株,以为是野草,就想把这里开一分地出来种粮。夏亦讪讪地解释着,声音越来越低。
刘祀迁这才将目光移到了地上。
看着那已经被顾文逐一垄一垄翻好的地面,再看看摆在边上那些断碎的药根,面部开始不由自主地抽搐,嘴唇也哆嗦起来。
连忙奔去田埂,路上还踉跄了两步。小心地拾起那些残根碎段捧在手心,试图将两截再拼接起来。
最后终于绝望地放下,用手缓缓蒙住脸,语气都带上了几分哽咽,这是我的牧葛,我的牧葛。我修炼已至瓶颈,原指望服下牧葛能有所突破,精心守了几十年才发芽,就这样没了,都没了。
长老,对不起,把您的药草给毁了。不知道该如何赔偿,要不您再种,我和逐哥给您守几十年,把这药草再种出来。夏亦满心愧疚,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
顾文逐见他这模样,伸手握住他的手指,轻声说道:没事,如果要守,我们一起就是,多少年都行。
别被刘祀迁给讹了。一直沉默不语的179突然开口,这哪里是什么药草,还几十年?呸,你上次种出来卖给县城里的军营,几个铜板就一斤。
我哪有种什么牧葛,还几个铜板就一斤。你别在这里胡说捣乱,我正在想怎么给刘祀迁赔偿呢。夏亦不满179这时候还出来插科打诨。
也不看点颜色分下场合。
我哪有胡说?这洋葱变个名字就能成仙草了?你是看不出来还是傻了?179的话里带上了几分委屈,明明我们都种出来了好多,顾文逐还拉去县城卖去了军营。
洋葱?就是我们种那个洋葱?夏亦连忙追问道。
对啊,我们当初种出来的洋葱叶子不就这样吗?179语带不忿,我每天跟着你一起下地,伺候那一畦洋葱,我可记得清清楚楚。
夏亦心里开始迷糊,他记得洋葱叶子不是这样啊,长得就和葱差不多,和这野草一样的药株分明不一样。
但是转念一想,179眼里的麒麟和天灵果,不也和自己看到的不一样吗?
对了,我洋葱也是收了很多在系统空间的,你拿出一个给我。夏亦对系统说道。
语音刚落,手上就出现了一个鸡蛋大小的紫色果子。颜色暗沉,面上还带着鳞片,鳞片下面微微泛着光。
喏,看吧,洋葱。179的声音含着一丝不屑,这个刘祀迁就是想讹你们,把你们骗在这里给他守几十年的地。
179,你很可以。
这边刘祀迁身形已是摇摇欲坠。
想和顾文逐翻脸,但是看着他那张肖似苍逸的脸,还带着凌厉之气站在那里,竟是再也指责不出。
再想起他的相公夏亦,在桃源时对自己岐山门人的诸多帮助,刚才还差点被门派中人所伤,就更是张不开口。
可看看那一地的残根短枝,又觉得心火烧灼。一口郁气堵在肺腑,脸色青白交加,胸腔呼呼地起伏,就像安了个鼓风机。
刘长老,你看看这是什么?夏亦突然出声。
刘祀迁心绪复杂地看向夏亦,一眼就被他手上的紫色果子给吸引住了。
牧葛?这是牧葛?他不可思议地叫出声。
疾步走过来,从夏亦手里取走那个洋葱,举在眼前仔细察看。
果然是牧葛。待仔细辨认一番后,刘祀迁不由惊喜交加。
看看自己那已经被刨得稀烂的田,赶紧问顾文逐,这是你刚才从我地里挖出来的吗?
不可能啊,我的牧葛才刚刚出芽,还要几十年才开花。等到长成结果,怎么也要再花上两三百年的时间。刘祀迁的话语里带着深深的迷惑。
刘祀迁又转向夏亦,语气急促,小夏,你这个牧葛仙果是哪里来的?
洋葱啊洋葱,你这个仙果可算是救了我和逐哥的命了,夏亦暗地松了一口气。
这下两人就不必留在这里几十年,后半辈子都苦哈哈地给刘祀迁种地守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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