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郑昀曜表现的再友善,梁健和余瞳面对他的时候多少都有点拘谨,就点了跟冬生一样的宵夜。
郑昀曜走了以后,梁健和余瞳都开始看书复习了。
梁健和余瞳周一都有考试,余瞳伤的是左手,不影响考试。明天再输一天液,没什么问题,他差不多就可以出院了,他这学期一直很认真,几乎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学习上,不想因为一点伤痛就放弃考试。
余瞳残着一只手都在看书复习,梁健哪里还好意思玩儿?冬生出来的比较匆忙,根本没带课本,只能百无聊赖的拿出手机刷新闻刷阿黄的微博。
夜渐渐深了,外面的走廊慢慢安静下来。王川不知什么时候醒了,状态看起来好了很多,它跟冬生报备了一声,溜达着去王海的病房了。
正如很多恐怖故事里诉说的一样,医院是最容易见到鬼的地方。
在常人眼里空荡荡的走廊上,放眼望去少说都有五六个。
这些鬼魂大多都是刚死不久的,懵懵懂懂漫无目的的飘着,王川跟它们比起来,勉强能算‘老鬼’了,身上怨气又深重,那些鬼看到它出于本能,都远远的躲开了。
偏偏这时候,一个看起来很弱的少年鬼靠了过来,小声问:“你有没有看到我的狗?”
王川报仇有望,心情还不错,就顺口回答道:“没见过。”
少年惊喜道:“你能听到我说话?太好了,终于有人能听到我说话了。我家多多不见了,你能帮我报警吗?”
王川没好气道:“我是鬼,你让我帮你报警?”它要能报警,早去报警去了,还等现在?
少年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它似乎被吓到了,跌跌撞撞往后退了好几步,声音都在发抖:“你不,不要吓我,我不怕,不怕鬼。”
“你有毛病吧,你不也是鬼吗?”王川碰到过不少蛇精病鬼,说完不再理它,直接朝着王海的病房飘去。
“啊?”少年呆在原地,本来就没有任何神采的大眼睛看起来更呆了,等它反应过来的时候,王川早就不见了。它生来就是瞎子,从小到大都活在黑暗之中,死后也什么都看不见,直到王川点破,它才恍然大悟,原来它已经死了,难怪那些人都不理它。
没有多多带路,它根本就走不出这里。想到陪了自己那么多年的大狗,少年又有点难过了。也不知道多多回家没有,多多那么聪明,肯定不会跑丢的。虽然这么想着,少年还是很不安,它想回家看看多多,看看爸爸妈妈和弟弟。
这时候,少年终于有了自己已经死亡的感觉,不由悲从中来,蹲在地上,眼泪啪嗒啪嗒的掉。
哭了好一会儿,少年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开始转动它不太灵光的脑袋瓜子。只有刚才那个鬼能听到它说话,那个鬼说不定能够带它回家去。少年鼓起勇气在走廊里喊了好几声,没有任何回应,它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怎么变成鬼了还这么笨呢?
它想去找那个鬼,可是它又看不见,少年琢磨了一会儿,决定呆在原地碰运气。
王川飘到王海的病房里,见父母在跟同病房的人哭诉儿子是如何如何听话,如何如何委屈,梁健等人又是如何如何仗势欺人,看到那些不明就里的人对‘王川’的遭遇同情愤慨,甚至还帮着出主意。王川不禁怒火中烧,病房里的灯忽然闪烁起来,王海放在床头的玻璃杯子砰得一声炸裂了,病房里的灯光应声而熄。
窗外呼呼的寒风,如同鬼啸。
一股恶寒从从王海的脚底升起,王海打了个寒颤,死死咬住嘴巴,缩在被子里不停发抖。
王川,是王川,它又来了!
王母忽然想起今天梁健说的话,“真正的王川,就站在你背后哭呢。”明明房间里暖气很足,王母却感觉到身上爬满了一层又一层的鸡皮疙瘩,双腿软得就像煮过头的面条。
不多一会儿,医院的维护人员过来,换了新的灯泡,病房重新恢复光明,一个热心的中年女人说:“大姐,你脸色怎么这么差呀?要不要让医生给你看一下?”
王母摇头,拒绝了对方的好意,拿了牙刷和毛巾去卫生间洗漱,准备早点休息。她站在镜子前面刷着牙,忽然,卫生间的灯闪烁起来,忽明忽暗中,镜子里出现了一张血肉模糊却异常熟悉的鬼脸,对方无声的比了一个嘴型。
妈妈。
王母吓得惨叫一声有鬼,软倒在地,昏死过去。
值班医生快速赶过来,给她看了一下,输了点液,没多久,她就幽幽醒转过来。
她还没有从恐惧中脱离出来,她惊恐的抓住王父的手,无比惶恐道:“我,我刚才看到小川了,小川,他回来。”
王父一把捂嘴她的嘴:“快别胡说了!医生说你只是太累了,休息一下睡一觉就没事了,别想些乱七八糟没影的事儿。”
王川在他们身后站了许久,看着母亲在父亲的安抚下渐渐平静下来,它心里涌出一阵阵浓烈的恨意和疲惫,深深的看了眼他们,它飘出了病房。飘到楼道口,王川看到了一个由无数猫狗扭曲组成庞大的黑影,正在拾阶而上。
黑影看到它后,稍稍停顿了一下,随即异常凶猛的扑了上来。
冬生正在跟郑昀曜发微信,询问宵夜的下落,忽然瞥见放在茶几上的鬼契泛起了不正常的红光,冬生微皱眉头拿起鬼契符纸,低声念咒后,王川凭空出现在他面前。
“有,有怪物!”
王川惊魂未定,犬鬼缓缓在它身后凝结,张开血盆大口就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