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呵呵笑了一声,对冲和老道说:
“道长哪里话,这些年轻人,各个都是在城中擂台拼杀出来的,能上的台来,已是精挑细选。武艺虽然还有瑕疵,但各有所长。
假以时日,这些年轻人,都将是我辈武林中坚。
我是满意得很。”
任豪大侠双手扶着椅子扶手,看向眼前擂台,第五战已经开始,由南海派的大弟子韦昌伯,对涅槃寺武僧空见。
一人持剑,一人持仗。
双方一动手,就是天雷地火,真气充盈间,两人的身影在擂台上腾挪移动,倒是有一番气势。
“这两人都不错。”
任豪点了点头,看样子颇为满意。
但武艺到他这个份上,双方一交手,任豪就已经分辨出,那南海弟子,心浮气躁,而涅槃武僧,则沉稳刚毅。
不出十招,就会有结果的。
而听到武林盟主评价自家弟子不错,坐在主座末尾的南海长老,却也是一脸得色,似是颇为满意。
任豪点评了一句,便再次陷入沉默。
虽然目光看着擂台,但眼神余光,却在自己周围这十几个人身上观察。
雷烈和张屠狗,肯定不是。
冲和道长和林菀冬掌门,基本也不可能。
涅槃寺的带队人,是芥子大师。
那位大师不喜吵闹,今日根本没来现场,他也不可能。
换句话说,若那曲邪,真的易容换形,潜入洛阳多日,伺机伏杀正派高手的话,那么他极有可能,就在剩下的几个人中。
几息之后,擂台分出胜负。
南海剑派大师兄手中长剑,被涅槃武僧一棍打掉,空见小和尚倒是彬彬有礼,打掉武器后,就后撤几步,而那韦昌伯却面露不甘。
心性还是差点。
盟主的眼神眯了眯,他的注意力锁定在南海长老身上,后者面沉如水,似是并不满意这个结果。
但只凭外表,却是分辨不出真假的。
任豪平日里,与南海剑派并无太多交集。
更何况,曲邪那厮,易容换形,潜影暗杀,乃是天下第一,不动手的话,就算是贴身接触,也不会暴露。
“盟主可曾听闻一件趣事?”
就在任豪思虑间,坐在他身边的林菀冬掌门,却是主动开口,说起了一件事。
她说:
“前些日子,在洛阳城里,有个神秘的老者,自称关中老汉何忘川,号称千机百变,在擂台上守擂,到七月初七方才罢休。
那人据说擅长天下武学,不管挑战者以何等武艺挑战,他都有化解之策。
我门中弟子还说,那人是咱们这一辈的高手。
但我却从未听说过他的名字,那人应该是个地榜中上高手,却在江湖中毫无名声,今日武林大会,他也未曾现身。
盟主可听过?”
“天下奇人何其多呀。”
任豪轻笑一声,对林菀冬说:
“我也是未曾听闻,大概是某位性子恬淡的江湖高人,出来和小辈们戏耍一番吧,不过,林掌门若说,那人擅长天下各路武学
这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位故人呢。”
盟主这话一说,林菀冬那边的表情立刻变化了一下。
她当然知道任豪说的是谁。
那几乎是她人生中最大的梦魇。
“盟主的意思是,那何忘川,和那人有关系?”
林菀冬变得杀气腾腾。
这变化惹得周围高手一阵侧目,任豪的目光,在其他人身上转了一圈,却依然未能发现端倪,他不置可否的说:
“倒也不是,只是有感而发。
接下来是潇湘弟子出场了,对手唔,对手是狮相门啊,这个江西门派,已经有十年没听过消息了吧?”
“是。”
冲和老道满脸诧异的说:
“自打正定九年,因为狮相门主酒醉,对桐棠夫人的使者说了些荤话,导致它被巫蛊道蛊师屠戮满门后,确实已有十几年不闻消息了。
它竟然还有传承在世?
那些蛊师何时改了性子,竟让这惹过他们的传承,死灰复燃了?”
“这个盟主和冲和道长就不知道啦。”
在主座偏左,代表纯阳宗来的东方策,便轻声给长辈们解释到:
“不是狮相门死灰复燃,是有江西幸运儿,挖到了狮相门秘宝,这才得了那一身狮相怒气的传承。
据说那人,还是挖到了几百年前,狮相门先祖的墓穴呢。”
“嗯?”
任豪的眼神变化了一下。
他沉吟片刻,说:
“这样一说,自今年二月份起,这江湖各地,各种断绝传承,被重新找到的消息,似乎很频繁,最少我知道,已经有七八起了。
就好像是那些古代先贤留下的秘宝,井喷爆发一样。”
说到这里,盟主心头突然闪过一丝如闪电的思绪,目光急转之间,掠过人群,正停在江湖散人席位中,落在正闭目养神的沈秋身上。
后者正在剑玉幻梦里与幻影切磋武艺,突然感觉一阵注视,便睁开眼睛,结果就看到主座上,盟主正在其他高手笑着说话。
“奇怪,是错觉吗?”
沈秋低声说了一句,在察觉无异之后,便再次进入幻梦之中。
这些时日积攒的幻影非常多,沈秋需要时间把它们一一破去,顺便给自己的武学库中,再多更多招式。
可惜,没有动手杀人,多的都是些残招,用来体悟经验才行,但要提升武艺,就不太够看了。
待他重新闭上眼睛,任豪的目光才再次转过来,他盯着沈秋,回忆着自己当年和张莫邪聊天时说过的一些陈年旧事。
还有苏州大战后,紫薇道长,为他说的那件事。
“莫非这就是天地大变的征兆?”
任豪摩挲着手指,在心中说:
“张莫邪与我说过,大变将在几十年后到来,紫薇道兄却说,十数年后,但不会来的这么快吧?
这事,和沈秋手里的玉,有关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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