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侯还是不要难为我了。”
盟主直接拒绝,但威侯却依然是一脸笑眯眯的,就仿佛这个答复早在预料之中。
他靠在椅子上说:
“当年国主征辟任大侠做护国国师,任大侠也是直接了当的拒绝,足见你乃是强项方正之人,也有自己的武道。
好吧,老夫也不难为你。
只是,那北朝军马,气势汹汹而来,其中又有魔教高手随行。
我大军不惧北朝兵马,也不惧厮杀,惟独这高手暗杀难以防备,你也是从过军的,自然知道,这军阵之上,若无了各级指挥,兵卒即便同心用命,想要取胜,也是千难万难。
为了不重演郑州,开封之事,老夫就请任大侠以武林盟主的名义,邀请正派江湖高手,来金陵助战,保护我朝将校安危。
一应开销,犒劳,赏赐,借由我朝支出。这总可以了吧?”
威侯退了一步。
任豪又扫了一眼桌上玉轴诏书,他心下了然。
这老狐狸,大概一开始就没抱着任豪能接下这诏书的打算,提出之前的要求,就是为了彰显大度,换一个不那么“过分”的要求。
这老头乃是南朝统兵大将,把自己位置放的这么低,又将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给足了任豪面子。
盟主闭着眼睛,思索片刻,然后点了点头。
他对威侯说:
“我会往江湖各派,发出邀请,但这江湖通道,行事自由,能来多少,我不能给威侯打包票。
但,既然威侯说,最后决战之地,就在金陵不远处的长江沿岸
那到时,任某自会前去,助南国大军,一臂之力。”
“好!盟主高义!”
赵廉站起身来,朝着任豪拱了拱手,俯了俯身,他说:
“洛阳之事,老夫也有听闻,那高兴施了妖法,破开洛阳城墙,就如他破开霸都城墙一般。那北朝妖人不得不防,老夫已请了我朝国师,涅槃寺圆悟禅师赶来战阵。
若是盟主能和圆悟禅师联手,将高兴妖人斩杀于长江天险之上,则此战已成六分!”
“圆悟禅师也要来?”
任豪眼中顿时闪过一丝精芒,他背负着双手,思索几息,便对威侯点了点头,说:
“有圆悟禅师和宝兵虬龙相助,再邀请一二好友,我确实有把握能将高兴斩杀。”
“是吧?”
威侯轻声一笑,他收起桌上的玉轴诏书,对任豪说:
“此番江湖人士和我南国大军联手,破了北朝兵峰,再将与他们坑壑一气的魔教妖人重挫一番,乃是对双方都有利的事情。
我已表达诚意,还望任大侠好生思索。
最后,还有一事。”
威侯左右看了看,压低生意,对任豪说:
“少一两个江湖高手不来,自是无所谓的,于军阵胜负无碍,但百鸟朝凤枪和那河洛大侠沈秋,务必得过来!
这战阵之事,不谋胜,先算负,若他能来金陵,便是我军的定海神针!
有那兵家宝刃在,不管发生何事,我军都绝不会败。”
“这”
任豪看了一眼威侯赵廉。
他感觉赵廉这个提议有些不怀好意,沈秋若是真带着百鸟朝凤枪过来金陵,也许便会落入南朝毂中。
“盟主是在担心,我等谋求百鸟朝凤枪?”
赵廉摇了摇头,他解释到:
“老夫不是没见识的人,知道那等江湖宝刃,乃通灵之物,若无宝兵之主,我等就算得了宝刃又能如何?
再说了,在你天榜任豪眼皮底下,我等又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无非就是许以高官厚禄罢了,那河洛大侠参与了洛阳之事,对北朝也是心怀憎恨,你若请他,他不会不来。
老夫在这里许下承诺,若我等的招揽,沈秋不动心,那接了淮南之危后,我等也绝不强留他。
若盟主愿意相助,我南国安插于北国之中的暗探所的魔教情报,也都会与五龙山庄共享。
你江湖正派人士,过往数年,在南国疆域犯下的通缉,也都一笔勾销。
如此可好?”
任豪摩挲着手指上的玉扳指,几息之后,他点了点头,说:
“我写封信给沈秋,但,他之决断,我不干涉。”
“好!”
威侯终于满意了。
他后退一步,对任豪一躬到底,说:
“那老夫替南国千万百姓,谢过盟主了。”
任豪将威侯送出五龙山庄,目送着威侯在重兵保护下离开山庄,他站在五龙山庄入口,回头看了看门上的牌匾。
上书四个大字,武林魁首。
任豪活动着手指,他心中尽是思索。
这是一场交易,也可以叫合作。
若真能退了北朝大军,还能重挫魔教势力,那就确实是合则两利的事。
但沈秋,也确实会被置于风险之中。
想来想去,任豪心中试图思索出一个两全之策,但这个想要,那个也想要,世间又哪有那么多两全。
“准备笔墨,再备快马。”
金陵秋风之中,盟主走回落叶飞舞的山庄,对亲近仆从说:
“三封信,送往泰山玉皇顶,川蜀墨城,苗疆凤凰城,再写封盟主令,借南国驿路,送往何处大小门派。
最后,让虚名亲自去一趟洛阳,带我手书,给河洛大侠沈秋。”
不多时,十几匹快马,在秋风中卷起山道落叶,自五龙山庄奔向钟山之下,那些身穿青衣,袖子稳着龙形徽记的仆从们,带着盟主的信,往四面八方去。
自正定十年,正邪双方洛阳大战之后,这是任豪的盟主令,第二次现于江湖。
就如上次号令群雄,逼退魔教教主一般,此番,江湖上同样也会有风云将起。
天下大乱,南北逐鹿。
天狼冲阙,大变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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