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没了任豪插手,此番那雷诗音又来了采石矶,只要用心一些,本座可以保证,阳桃掌教离开淮南的时候,一定会带回去一位圣女!”
北朝国师长出了一口气。
他站起身来,自上首走入地面,走到阳桃身前,以辽东人那种豪爽姿态,朝着阳桃伸出手来。
他说:
“本座此番为了我北国国运,便舍了脸面,请阳桃尊主全力相助,若此次真能除了任豪,于你于我,都乃是大大好事!
掌教意下如何?”
高兴的话,说的非常直接,没有一丝掩饰。
阳桃却并不动容。
他已活了一个甲子,什么样人的没见过,什么样的话没听过?
他看着高兴伸到自己眼前的手,他思索几息,问到:
“天榜与天榜之间,实力只差毫厘,要击败,不难。
但要击杀,却是千难万难。
如今天榜十二,除了仇不平死在你高兴的仙家宝物之下,剩下十一人,包括老夫在内,也是各有输过。但大伙不都平平安安的活到现在了?
国师说要围杀任豪,但就你我,最多再加上一个不善缠斗的万毒老儿,只有三个人,怕是悬得很。
此次若失了机会,便是打草惊蛇了。”
阳桃看着高兴,他加重语气,问到:
“国师想必也知道这个道理,但你依然如此自信,老夫从你眼里看不到一丝担忧,你若是有万全之策,便说出来,也好让老夫放心。
老夫不怕你等笑话,老夫现在,已是江湖越老,胆子越小了。”
“你们西域人,真是不爽利。”
高兴哼了一声,很是不满。
但看着阳桃的脸色,他就知道,若他不说,阳桃这老狐狸,肯定不会下死力帮忙。
无奈之下,高兴只能含含糊糊的说:
“本座有数名好友,不入世俗,乃方外之人,除我三人之外,他们此番也会出手,为的就是围杀任豪。有他们在,若任豪此次依然不死,本座的头就摘下来,送给掌教把玩。
这样,可好?”
这话说的阳桃一脸狐疑。
这江湖上,有名有姓的高手,也就那么几个了,高兴又是从哪找来的高手相助?
还不入世俗,莫非是仙门中人?
蓬莱?
阳桃心头一跳,想起当年张莫邪的再三警告,他舒了口气,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但却伸出手,和高手的手握在一起。
他说:
“万毒老儿正在制的毒,是不是就是为任豪用的?”
“是!”
高兴点了点头,沉声说:
“掌教怕是不知,我也是上次和任豪搏命交手才知道,任豪那厮,除了自身修的仙家真气外,还修了一路古怪内功。
可以卸力御气,万物不侵。
当真诡异的很,不破去那内功,咱们三个一起上,胜算都非常小。”
“嗯。”
阳桃站起身来,对高兴拱了拱手,说:
“老夫乏了,去休息一会,待到国师要行围杀之事,换我一声便可。”
说完,圣火掌教就那么摆着袖子,走出营帐,张楚对高兴告别,也跟了上去,待走出二十丈外,阳桃突然停下脚步。
他回头看着张楚,直视着张楚那双异色瞳孔,说:
“你心机阴沉,胆大包天!应了老夫许诺,却又使手段,将老夫逼到现在这一步,不得不和高兴联手,与正派死磕。
若不是看在你父亲面上,老夫来这淮南的第一件事,就是将你毙于掌下!
但事已至此,是老夫看错了人,也无话可说。”
阳桃指着身后生活护法持有的那盏灯,他对张楚说:
“那一缕千年圣火,是老夫曾答应给你的。
若此次,老夫能迎回圣女,这缕圣火,便赠于你修行。
但倘若事情再出意外,老夫就用这缕圣火,把你张楚活活烧死在这长江边上。
就算张莫邪亲至,也休想救下你!”
面对阳桃满含杀机的警告,张楚脸色不变,他朝着阳桃拱了拱手,说:
“桃叔莫急,上次之事,是张楚无能,让桃叔失望,我愿为桃叔将功补过。西域龟兹,碎叶等十五座被我七绝门控制的大小城池,尽数交给圣火教,作为赔偿。
此次我也会竭力帮助桃叔,迎回诗音圣女。
只是,桃叔,我这几日,旁敲侧击,一直询问高兴。
却一直没能问出,他的底气何在。
在洛阳他被任豪打成重伤,却一夜复原,这其中必定有些猫腻。我怀疑,高兴的帮手,很可能来自蓬莱。”
张楚双色瞳孔中,闪过一缕忧虑,他轻声说:
“父亲当年的警告桃叔,以你的见识,你看此次之事,能成吗?”
“成与不成,总在五五之间。”
阳桃依然微闭着眼睛,他轻声说:
“但高兴既然将身家都押上去了,我等也不妨随他走一走,因势利导,火中取栗,若有不妙,及时抽身。真能杀了任豪,毁了正道脊梁,于我等而言,都是大好事。
只是那一日天狼冲阙,怪异星相,却印证了我教教义。”
阳桃将左手放在右肩肩膀,他用西域话颂了声教义,说:
“怪星闪空,天下大乱,惶惶终生,化作薪柴,燃烧苦难,迎来光明。
只是不知道,这光明与黑暗的搏斗,这救世或灭世的第一把火,要从谁身上燃起,又是谁,要以身为火,引来新生世界。
唉,天地大变,果然将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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