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策军三千人自西侧杀入营帐,但混乱还没有波及到正面战阵,对于南朝可能发动的夜袭,这些北朝精卒也早有准备。
高兴调集将校聚于营帐时,也没有抽掉这里的副将。
因而赵彪带着两千骑兵,冲入北岸时,依然有一支军队在严阵以待,淮南王冷笑一声,手中战刀向前挥动。
下一瞬,两千骑兵,就以悍不畏死的姿态,在呐喊声中,朝着北军正面狂攻而去。
“放箭!”
那边一声令下,便有飞矢激射,两千人正面冲阵,一个当面就被射倒一百多人,但那些骑兵落马之后,竟没有立刻死去!
在北朝军士愕然的注视中,那些身上插满箭的南朝骑兵,凭借着体内战气流转,在痛苦与杀意的双重刺激下,就如失去理智的野兽一般。
一个个双目赤红,犹如人鬼。
身上血红之气纵生,就那么拖着身体,抓着武器,合身扑来。
正面战阵被这群不要命,就像是疯了一样的南朝军正面一冲,就被冲开一个缺口。
成千上万人都修战气,此时夜色突袭,聚于一处,声势相当惊人,在百战军奔驰喊杀之间,竟有了种百鸟朝凤枪引发杀气战阵的感觉。
并不是错觉。
北朝军阵被冲开缺口,在和这些修战气的兵卒接战后,北朝守军就真有了种直面杀气战阵的感觉。
这些南朝人就像是感觉不到痛苦,被砍断手还会继续攻击。
除非砍了脑袋,他们便会死战到底。
而且每杀一个人,南朝的士卒,似乎力气和速度都会更快一些!
两千骑兵冲入北朝正面,厮杀之间,为后续源源不断到来的南朝步卒赢得了足够的时间,而步卒如潮水一样压上去之后,北朝那边的军阵很快就有了崩溃之势。
这一幕,看的随军的江湖客们面面相觑。
一向以羸弱著称的南朝兵卒,何时变得这么凶狠了?
这些百战军的兵卒里,随便挑一个出来,有那股古怪气流相助,都像是苦练过武艺的江湖人。
“不对!”
在长江南岸,江湖营寨之中,小铁背着巨阙,看着那支百战军从军营冲出。
他眉头越皱越紧,在他身边,李报国也是一脸愕然。
“小铁,你不是说,龙虎百战诀只有血气旺盛,体魄强健的人才能修吗?”
李报国拄着枪,对小铁问到:
“为何这些军卒,人人都学了?”
“他们学的不是!”
小铁摇头解释到:
“只是看起来很像,但你信我,那不是龙虎百战诀!也许是相似的功法,而且报国,你感觉不到吗?
那些兵卒厉害是厉害了。
但各个气血沸腾,焦躁之气,隔着这么远,咱们也能感觉到,就像是一群几欲发疯的野兽,你觉得这正常吗?”
“小铁!快来!”
李义坚的喊声自不远处响起,带着一股焦急:
“大龙头非要去前去杀敌,我等阻拦不住,你快来,好好管管你这未过门的老婆!”
小铁闻言大惊,他和李报国反身跑回河洛营地,就看到额头带着白孝的雷诗音,正骑在马上。
在她身后,郎木头已经点起兵马,这群河洛精锐,各个提刀握枪,已做好了厮杀准备。
“诗音,你”
小铁上前一步,双手一拉,想要纵马跑出去的雷诗音,连人带马,就被小铁轻松拉住。
他伸手握住雷诗音手腕,他大声说:
“你别闹了!”
“我没有,我很冷静,小铁。”
雷诗音却并不慌张,眼中确实毫无慌忙之色,她骑在马上,对小铁说:
“沈秋哥哥没给你说吗?我与盟主已定下计策,今晚之事,我必须过去。”
“那我与你一起。”
小铁想到刚才沈秋所说,便也不纠结,翻身上马,护在雷诗音身侧,李报国也带着天策新卒融入其中。
“河洛帮众人,虽我前去杀敌!为洛阳死伤的兄弟报仇!走!”
她纵马冲出营地,身后千人相随。
“唉,小铁,你这老婆,真不是个省油的灯。”
李报国拄着枪,跟在小铁身后奔驰,他说:
“以后你两成了婚,绝对有你受的。不过,这雷家大小姐,也确实厉害,有股胆气,看得透彻,不愧是雷爷的女儿。”
“此行凶险!”
小铁抓着巨阙,骑在专门为他挑选的战马上,他回了一句,说:
“我虽不知诗音与盟主说了什么,但阳桃就在对面,十有八九,这事便和圣火教有关,报国,今夜怕有一番苦战。”
“想那么多作甚?”
李报国抓着长枪,脸上毫无惧色,他说:
“咱们来这,不就是打仗的吗?你随你媳妇去吧,我带我的人,往另一个方向去,方才我听到了天策军号角,那里有我同袍。
小铁,你自己小心一些。”
与此同时,北朝大营中,张楚带着刀,快步走入阳桃营帐。
外面打的热闹,阳桃这边,却根本没有去支援北军和高兴的打算,相反,他还在调试琴弦,爱极了一个爱琴成痴,不为外物所动的老头。
“桃叔,南军动了,江湖人也冲杀过来了,现在外面乱的很。”
营帐灯火跳跃,张楚的双色瞳孔里,闪过一抹异色,他轻声说:
“时候到了。”
“铮”
一声琴响,阳桃豁然起身,背起落月琴,抓着桃木杖,在他身后,两名圣火护法握持青铜烛台。
那烛台火焰正诡异的飘向某个方向。
就如指针一般。
张楚为阳桃解开门帘,圣火掌教走出帐外,看着眼前齐刷刷的数百名圣火精锐,他一挥手,沉声说:
“随老夫来,去迎回我教圣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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