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不必如此,刚过一场恶斗,这会该休养生息。”
沈秋将他拦下来。
他说:
“那边的事,已经有人在处理了。”
“嗯?”
山鬼眨了眨眼睛,几息之后,他问到:
“张楚?”
“对,张楚。”
沈秋将畜满灵气的玉石举在手心,在阳光下仔细打量,如看着艺术品一样。
他说:
“齐鲁之事前,我给他去了封信,他会帮忙了结手尾的。”
“你何时又和那张楚混在一起?”
山鬼此时带着鬼面,但他的表情,像极了一个看着兄弟和狐朋狗友鬼混,却没办法阻拦的兄长的焦急,他加重语气说:
“那人,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张楚,他和咱们,从来都不是一路人。”
沈秋回头看了一眼兄长,他回答说:
“他也不是朋友。
这一次,只是恰逢其会,大家有共同的目标罢了,兄长不必担心。”
“你就这么信他?”
山鬼又问到:
“你不怕他,再闹出和金陵那一夜,一样的事情?”
“这一点,其实是咱们误解了他,那家伙在金陵救回红尘君,也不过是要榨干他最后的价值,然后再一脚踢开。
和他那等恶人相比,咱们兄弟几个,当真算是大善人了。”
沈秋露出笑容,他敲了敲手中玉石,听着那轻盈的声音,说:
“而且兄长或许不知,张楚那人,看上去阴鸩邪异,但实际上,他和他兄弟张岚,有一个共同点。”
“什么?”
山鬼问了句。
沈秋耸了耸肩,笑着说:
“他们兄弟两,都很崇拜父亲,他们,都很听爸爸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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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京城里,皇城之内。
养心殿外,一名正在站岗的带刀侍卫,突然躬了躬身,就好似剧痛从体内迸发,疼的他抽搐不休。
好几息后,他才恢复过来。
靠在宫墙的阴影中,脸色煞白,有豆大的汗水自额头滴落。
这可不是什么心念迸发的小伎俩。
这是神念转移,借着灵气大潮散去,这方大地上还未消散的灵气,红尘君将自己虚弱的神念,以百里之遥,转换到了这皇城之中。
以往神魂主体,最差都需要半步天榜的躯体,才能承受。
如今以这小侍卫,堪堪人榜出头的实力,就能承载残留的神念主体,由此可见,红尘君是当真虚弱到了极致。
“千年苦修,付诸东流!”
他咬着牙,拄着刀,站起身来,在咬牙切齿中,他说:
“沈秋贼子,废我道行,乱我道心,本君就算拼尽全力,拉着这方人间陪葬,也要把你挫骨扬灰!”
如此说着。
他挪动脚步,往养心殿里走去,身为御前侍卫,可以自由进出此地,那北国小国主,此时也已在殿内入睡。
要给他种下心念,用作红尘化身。
再以北国国主之尊,调动力量,攻入齐鲁,与他沈秋不死不休!
当然,他还没因为怒火攻心,就失去神智。
在这个分身行动的同时,隐藏在燕京城里的其他几个残留在中土的最后分身,也开始往燕京城外撤退。
他已遭受重创,此时又是绝境下,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但好在,就算这些分身都被干掉了,他也性命无忧,东瀛那边,还存有几个心念呢。
“你来此地作甚?”
他带着刀,走入养心殿,立刻被服侍国主的大太监阿德看到,阿德抓着拂尘,厉声说:
“退下去!莫要惊扰国主。”
“嘿嘿”
侍卫露出一丝冷笑,错步上前,一拳打在猝不及防的阿德脖颈,将他打晕过去,然后快步冲入宫殿后方,这事情一定要快!
赶在他人发现之前,就将小国主植入心念。
但就在他踏足后殿时,却突然停下了脚步。
在通往国主休息的房间前,身穿庄重的玄色长袍的国师张楚,正亲自拿着火种,将过道两侧的灯盏点亮,看他的动作,他似乎是专程在此等待的。
火光亮起,照亮了张楚的异色瞳孔。
他回头看着那愕然的侍卫,将双手负在身后,笑着说:
“仙君,这匆匆忙忙的,是要作甚啊?可需要我这等无知凡俗,为仙君效力吗?”
“你!”
红尘君心神大震。
他后退一步,抽刀在手。
“堂堂仙君,居然沦落到要靠一把刀,保护自己,真是可悲。”
张楚摇了摇头,说:
“如此如蝼蚁般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啊?仙君,莫要挣扎了,张某这就来送你往生。”
“砰”
金色的火苗,在张楚手中升腾,让红尘君面色大变。
他高喊道:
“你与沈秋不共戴天!为何要帮他,对付我?”
“仙君说笑了。”
国师撇了撇嘴,向前行走中,语气温和的说:
“我对付你,可不是为了沈秋。
从我儿时起啊,我父亲就对你们这些装神弄鬼的家伙,一点好感都没有。今日之事,不过是子承父业罢了。
若是父亲知道,张某亲手杀了个仙人,怕父亲也会很高兴呢。”
“你那圣火有问题!”
红尘君大喊到:
“我能帮你”
“唰”
金色火光一闪而逝,红尘君甚至来不及说完话,身体便被圣火加身,焚烧殆尽。
“我早就知道了。”
国师看着脚下那一堆还有火光的灰烬。
他轻声说:
“我会死的,我知道,但若生命不是用来追寻欲求之物,那张某苟延残喘一生,又有什么意义?
我可是张莫邪的儿子!
父亲没做完的事,我一定会,帮他做到!”
他转过身,摆了摆袖子,将那灰烬吹散。
“呵呵,沈秋,就看在你放过北寒叔的份上,这次”
“给你个面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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