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
瑶琴表情一肃,她也知道沈兰那句话,并非玩笑。
便说道:
“不妨事的,我从未因那事,责怪过夫君。
一来,我两感情甚笃,没有那个必要。
二来,夫君那人,心里藏着事情。
我能帮他分担的,终究有限,他除了是爱我之人外,还是个江湖人,他魂儿里,总有一部分,是属于江湖的。
那是,只有江湖人才能排解的,我又不修武艺,不走江湖的,与其让夫君憋在心里,不如让他去找慧音女侠。
有她在,我也放心些。”
瑶琴站起身,将沈兰也搀扶起来,将她送到门口。
她帮沈兰整了整大红裙子,轻声说:
“你也是。和刘卓然在一起时,别老耍性子,他那人,不善言谈些,若是心中藏着事,他不说,你可不能当不知道。
你得去问,你帮他承担些,他帮你承担些,这样才能夫妻和睦,白头到老呢。”
“哼。”
沈兰娇傲的一仰头。
就如一只娇傲的红狐一般。
她说:
“懒得理他,爱说不说。”
说着,她眼珠子转了转。
在离开房间的那一瞬,手指轻拍。
“啪”
在瑶琴浑圆的臀儿上,拍了一记,随着那诱惑的声音,沈大家轻声说:
“沈秋,还真是有福气哦。”
她带着哈哈笑声,化作红影,消失在门前。
只留下一个满脸羞愤的瑶琴,她将门关上,摇了摇头。
感叹沈兰如今,真的是活出自我了,越活越年轻,倒像个少女一样,喜欢玩闹。
刘卓然在影响她,虽然她自己不愿意承认。
但她确确实实,在摆脱曾经那个五行门杀手的黑暗过去,确确实实是女为悦己者容。
“幽寒长老,你去休息吧。”
瑶琴回到房中,对屋檐侧的阴影唤了一句。
她知道那里有人。
是沈兰专门安排,来保护她的,据说还是沈兰师父的情人,算是沈兰的师娘了。
“今天除夕,去琴台那边,陪陪你儿子吧。”
瑶琴又说了句。
几息之后,屋檐上传来一声轻响,那是幽寒离开时,故意弄出的声音,就好似感谢一样。
她其实也不必守在这里。
烟雨楼后院,有个大圆满宗师暂住。
别说江南了,全天下,能在她面前,伤害瑶琴的人,基本不存在,而幽寒长老和曲邪的儿子,如今被安置在落月琴台。
名义上。
是落月商坊苏州商号总管事熊小四的第二个儿子,是寄养在那里,算是隐姓埋名,一生不涉江湖,平平安安,圆了曲邪临死前的最后愿望。
小四那人,与他娘子一般,心地善良。
把那养子,当亲子看待,那孩子这一生,不会受苦的。
待幽寒长老走后,瑶琴本想取出琴来,但兴许是沈兰刚才的拜访,让瑶琴心中升起一丝丝波澜,连练琴的心思,都淡了些。
她漫步走到窗户边,伸手将窗户推开。
嘈杂的声音,便顺着风,传入此处,就如真正生活的气息随风拍打,扑面而来。
瑶琴看着远方热热闹闹的街道,还有爆竹噼里啪啦的声音,她交错着双臂,以手肘撑在窗户边,心中浮想万千。
若是夫君不是个行走江湖的大侠。
若自己也不是圣火教的圣女,更不是苏家大小姐。
若两人只是苏州城中的寻常百姓。
那想必,现在这个时候。
两人应该会在并不大,但很温馨的房子里。
点着烛火,说着话,守岁熬夜。
也许。
也许身边还会有一个孩子。
一个漂亮的丫头。
嗯。
还是两个吧,丫头和儿子。
丫头如自己一样漂亮。
儿子呢。
就如夫君一样,勇敢,有担当。
至于丫头的名字。
就叫她
瑶琴陷入了某种幻想之中。
任由思绪飘远到天边去。
她也会如少女般有粉红色的想象。
或许,自己闭上眼睛,再睁开时,远在千里之外的夫君,就会出现在自己眼前。
这个想法刚萌生时,瑶琴自己都笑了出来。
怎么可能?
夫君又不是神仙。
不过
试试呗。
反正又不会有什么损失。
自己心中充满了温暖,就算夫君不在,自己也能熬过这孤独的除夕夜,自己和他,还有一生的时间,可以厮守呢。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她这么想着。
然后,闭上眼睛。
脑海里回忆着,夫君在温存时,与她讲过的,那些离经叛道的故事,一盏藏着鬼灵的神灯什么的。
或许是划过天边的流星。
尽管,现在头顶没有流星。
但在洛阳城里,她与夫君一起看天狼冲阙的那一夜,她可没有许愿。
今晚,就当补上吧。
就祝愿,夫君能一生平安,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能逢凶化吉。
她双手合十,放在嘴边。
轻声说了句。
然后
下一瞬
温暖的触感,在自己鼻尖涌动。
她猛地睁开眼睛,便看到了正落在自己眼前,正伸手触摸她鼻尖的那个,应该远在千里之外的人。
那个,她朝思暮想的人。
自己心底,那个微不足道的愿望…竟然真的实现了!
“啊!”
瑶琴发出一声惊呼。
尽是惊喜,不可置信。
她伸出双手来,将眼前风尘仆仆的沈秋脖颈,抱在怀中,却又被后者挽住纤腰,在轻轻托举时,被从房中带了出来。
被夫君抱在怀里。
“嘘。”
沈秋伸出手指,放在瑶琴嘴角。
他带着坏笑,指了指旁边。
说:
“沈兰和刘卓然那边,热情似火,花青和阿青那边,相敬如宾。
咱们,别打扰那他们了。
今夜,你想去哪?”
瑶琴将头埋在沈秋怀中,眷恋的蹭着。
她双手环抱着夫君脖颈。
似是思考。
几息之后,她睁开大眼睛。
就像是夜空的星星一样。
她说:
“去小院子吧。”
“落月街旁边那个,我想去那里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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