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道理(2 / 2)

左道江湖 驿路羁旅 2145 字 2023-08-29

gu903();“嗷”

阴森妖鸣声里,也有白虎一样的大猫,载着一个苗疆打扮的少女,横冲直撞,杀入大殿之内,在路过台阶时,玄鱼嘻嘻笑着,将青青拉上白灵儿的背部。

在一众江湖人和摇光卫目瞪口呆的注视中,那眼带暗红勾玉,生出双尾的妖物,卷起锐利狂风,将威严的大殿正面,整个撕开。

至此,这象征王权的宫殿,已如狂风过境,被彻底夷平。

乱战之中,沈秋信步向前。

时而有老鬼欲偷袭,但却会被疯狂搏杀的机关人以躯体挡住,它们没有血肉,没有痛疼,根本不怕殒身,但这些武者老鬼会疼,会流血。

还有半鬼和妖魔参战,今日落入陷阱,被包围的,是他们。

“呵呵,老夫有些手痒。”

台阶下方,何忘川挥了挥手里的玄蛇剑,对身后一众看呆了的侠客说:

“尔等护住这威侯,老夫也去耍耍,砍个蓬莱贼人,也不算白来一趟。”

说完,这伏魔神剑,也杀入上方战阵,秦虚名挥起两仪拳术,紧随其后,一众武者看的热血沸腾,也欲上前去,却被同伴死死拉住。

不要命了!

没看到那里有妖怪吗?

何大侠可以不怕,但他们不行。

还是老老实实看热闹,或者去寻几个弱鸡神魂练练手。

被夷平的大殿四周,致命武力交错来回,地面被犁出沟壑,粗壮的柱子被打断拆毁,还有狂风雷鸣,妖物作祟,蛊毒乱洒。

更远处,更多的蓬莱转生者要赶来援助,又和下方看热闹的武者和摇光卫厮杀在一起。

乱,到处都是混乱。

但赵鸣的运气不错。

他所在的龙椅处,竟躲过了很多杀机,没有被坍塌的大殿掩埋,也没有被卷入刮骨罡风和雷鸣之中。

国主已经完全丧失了思考能力。

他就那么呆滞的坐在龙椅上,以一种漠然的,无法理解,也不想去理解的姿态,坐在那天下最华贵的椅子上。

贵人的额头,被迸溅的飞石打出一道血痕,但他恍然未觉。

他看着沈秋从混乱中,如履平地一样,一步一步的走上龙椅前方的高台,在看到那人接近时,方才被遗忘一丝的恐惧,又一次回到心中。

他试图逃跑。

求生的本能,在驱使着他逃跑。

但还未起身,就感觉到沉重的气劲,压在他四肢百骸上。

“啊”

他惨叫一声,脚掌就像是被重锤打裂,痛不欲生。

沈秋许是太久没有和普通人打过交道了,这一时间竟没收住力道,不过他也不在乎,上前几步,伸手握住了惨叫的赵鸣的肩膀。

将他压在龙椅上。

随手一甩,一张由张岚写好的诏书,便落在赵鸣手中,公输巧手的真气线唤引,曾属于大楚的传国玉玺,被从残破的废墟中带出,被沈秋扣在手里。

“来吧。”

他将玉玺塞进赵鸣手里,指了指诏书。

内容都不必看。

赵鸣知道,自己这一印盖下去,南国就彻底亡了。

这一瞬,这国主崩溃了。

他再也忍不住内心回荡的那些情绪,再也忍不住内心中无法抑制的悲苦与绝望,眼泪,软弱的眼泪,从这一表人才的国主眼中涌出。

他仰起头,看着沈秋,咬牙切齿的,声嘶力竭的喊到:

“这不是孤的错!”

“与蓬莱接触也好,与北国作战也罢,引诱尔等入临安也是,这都不是孤选的!孤根本没得选,孤什么错事都没做!

也未曾向蓬莱跪拜!更未曾卖国求荣!孤所做的,都是国主该做的!

为何!

为何你们要如此逼迫我!”

“那你还真是惨。”

沈秋握着赵鸣颤抖的手,将那一方玉印,一点一点的摁在诏书上。

他说:

“你是想,从沈某这里,求来一个公道吗?”

“好吧,那我就教你个道理。”

他将盖好的诏书收起,随手一扬,诏书和传国玉玺,就被丢入青青手中,玄鱼大叫一声,正将一个蓬莱老鬼撞飞的白灵儿,立刻调转身体。

载着她和青青,冲出这片宫殿废墟。

沈秋俯下身,看着赵鸣的眼神,他指着身后的一片混乱,还有已成杀生绝地,烟火四起的临安城。

他说:

“知道为什么事情会走到这一步吗?”

赵鸣哭的满脸泪水,摇了摇头。

“你说你没做什么错事,我信,你这软骨头,当不了坏蛋。”

沈秋摇了摇头。

本要将赵鸣在此杀死的,但这一瞬,他却不想取他性命了。

没意义。

他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身体,对赵鸣说:

“为什么大家都针对你啊?因为大家对你抱有期待啊,赵鸣,大家希望你多做些事的,做点好事,做点该做的事。”

“可惜,你让所有对你抱有期望的人失望了,你什么都没做。”

“跪不跪的,其实不重要。”

沈秋拍了拍龙椅。

他说:

“你拥有一切,可惜你配不上它。”

“罢了。”

他在赵鸣身上,推了一把,说:

“逃命去吧。”

在赵鸣踉跄奔跑的背影下,沈秋坐在了那把椅子上,但随即,他就皱起了眉头,站起身来,一掌将这南国龙椅,打的粉碎。

“这玩意,坐着真不舒服。”

“我家青青以后,怕有罪受咯。”

赵鸣拖着受伤的脚,一路踉跄逃出交战地。

他再无什么国主的威严,和惊恐的百姓,也再无区别,身上染着血渍尘土,头发都散乱开来。

但总算是活下来了。

赵鸣喘了口气,打算去寻忠诚的侍卫,护送他离开此地。

但转过宫墙,就看到前方,正有个穿黑衣,有异色双瞳的高大男人,正堵在眼前。

“我叫张楚,你应该听过我的名字。”

那人动了动手指,说了句。

赵鸣面色大变,踉跄后退,但下一瞬,眼前那人的身影就消失掉,而在他身后,已有灼热的手指,扣在了脖颈上。

“别!孤,孤愿降你北国,愿...”

“咔擦”

一声轻响,赵鸣所有的话语,都化作死时的呜咽,眼中所有的光芒,都在这一瞬彻底黯淡。

“对我而言,你的尸体,比你的人更有用。”

张楚看着眼前抽搐的死者,他低声说:

“陛下,如此简单的道理,你为何就想不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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