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等到香灰燃尽。
贺清风才轻轻松了口气。
赵意晚在最后一点香灰落下时彻底陷入了昏迷,贺清风扯过早已备好的衣裳将她紧紧裹住,又给自己穿好了衣裳才唤来阿喜。
阿喜与唐堂的战斗以唐堂赔了一锭银子早早便结束,几人已经侯在外头多时。
阿喜一听见太子唤她忙飞奔进去,从太子手中接过赵意晚。
等阿喜抱着赵意晚离开后,唐堂才进来扶着贺清风担忧道。
“殿下,没事吧。”
太子的疼痛虽然一日比一日减轻,但并不代表毫无感觉,虽然这疼痛已不至于让他昏厥,但泡完药浴后仍会比平日虚弱许多。
况且刚刚又是那样磨人的场景。
贺清风卸了力道靠在侍卫身上:“背我。”
唐堂一怔,赶紧道。
“是。”
在他的印象里,殿下很少示弱。
不论遇到什么事,都面无表情一个人扛着。
像今日这般开口让他背的,还是头一次。
唐堂唇角勾起一抹笑,这么看来,殿下的性子受长公主影响,也并不全是坏事。
贺清风回到寝房后,只简单做了整理便又去守着赵意晚。
侍卫很是担忧可又劝不住,便不停的给林鹊使眼色。
林鹊虽然背地里一口一个狗侍卫叫着,但到底相处了几个月,这点默契还是有。
遂上前小声劝道:“溱太子,您还是先回房歇息,殿下这里有我跟阿喜伺候着呢。”
贺清风没说话。
只抬手让他们退下。
林鹊看了眼侍卫耸耸肩。
劝不动……
几人退出房门后。
贺清风才握着赵意晚的手,轻声道:“我得亲眼看着你为我吃了多少苦,将它们深深的刻在心里,一辈子都不忘。”
第45章
冬日的霜寒如约而至。
谷中四处散发着刺骨的冰冷。
贺清风体内的毒素已彻底清除。
而赵意晚的的药浴正到最难熬的阶段。
黄昏时。
余晖照在汤池里,泛起一阵微光。
太子着蓝色宽袖锦袍端端立着,领口围着一圈毛茸茸的白色,头发仍旧用蓝色发带系着一半,乖顺的垂在背后。
微微弯曲的手臂上搭着一件厚厚的披风,太子的目光从始至终都落在汤池,带着微红的夕阳温柔的洒在清瘦笔直的背上,为那张清冷绝世的容颜上添了几分温情柔和。
汤池里赵意晚蜷缩在台阶边缘,她始终都背对着贺清风,不愿让他见到她痛苦的面色。
疼痛并着刺骨的寒冰,一次又一次在她身体里肆意侵略,双重剧烈的折磨下,汗水浸湿了她的头发,顺着脸颊滚入汤池,荡起一圈小小的水纹。
最后一点香灰落下。
汤池上方一道身影快速掠过,将水中摇摇欲坠的美人捞在怀里用早已备好披风紧紧裹住。
这一切的动作,几乎在一瞬间完成。
熟练的好似做了千遍万遍。
贺清风的脚尖刚落入地面,阿喜便抱着烤的温热的被褥搭在已经昏迷在太子怀中的人身上,林鹊飞快的塞了几个暖手炉在里头。
太子抱着昏睡的人一步一步踏进余晖。
身后小侍女小太监紧紧跟着。
这一幕已持续重复了两月。
贺清风抬眸看了眼天边即将消失的晚霞。
眸间闪过一丝难明的复杂。
回到小屋时,唐堂与鹰刹正在贴红对联。
“左边一点,不对不对,再过来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