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谁?”花臂男满脸不耐走到队伍前,撸起袖子刚想把他赶走,旁边貌美的女人就一同走过来拿棒球抵住了他的胳膊,其余人很自觉给她让开一条路。
——显然是以她为中心的。
“让他说。”姜千遇漫不经心。
傅晏清口罩下的唇角微微扬起,尽管他们看不见,他仍旧道:“谢谢,我……”
话未说话,身后的巷子拐角处忽然又踏进来轰轰烈烈一波人——豆豆鞋紧身裤,肩上扛着钢铁管。傅晏清回头望去,为首的男人也是身彪体壮露花臂,胳膊肘里还夹着公文包,胸前的旺仔大头格外抢眼。
他们在傅晏清身后停下,两拨人一左一右将他挤在正中间,气势汹汹针锋相对。
“他在电话里说什么要把我打得喊孙子,结果就找来你们这帮公母不分的假正经、徒有其表的绣花枕头和……只会在床上叫的娘儿们?”方哥目光尤其停留在姜千遇身上,泛着油腻和不屑。
平心而论,姜千遇的容貌极为出众,狭长的眼尾上挑又美又艳,热裤下的一双大长腿更是莹润笔直,宛若上好的瓷器般白得晃眼。
平常也有不少人议论她,但那都是背后,敢当面在她面前嚣张说出来的——他是第一个。
“姜投,应该就是他们了,这股猥琐劲,错不了!”
姜千遇将棒球扛到肩上,把嘴里叼着的最后一节巧克力棒嚼完,语气嚣张:“那还愣着干什么?!敢欺负我的人,打啊!打死全算我头上!”
场面一触即发,姜千遇首当其冲狠狠给了豆豆鞋当头一棒,她看起来张扬霸道实则更加恣意妄为,其他人面面相觑反应过来后也当即举着武器加入战场,瞬间劈里啪啦中还夹杂着两方的骂骂咧咧,鸡毛横飞。
傅晏清此时已经察觉端倪,如果说后来这一波才是他要打的方哥,那这个女人又是谁?
他正准备神不知鬼不觉退出去旁观后续时,方哥那边的人从后面一把摁住他的肩胛骨:“你小子,想往哪去啊?”
傅晏清回首乜了他一眼,大掌一抻直接捏碎他的手腕给他来了个狠狠的过肩摔,男人狠狠撞击到地上荡起一片灰尘,甚至能隐隐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
男人挣扎想起身反击,傅晏清抬腿一脚踢翻他的脸:“你就是用这只手碰的我是吗?”足尖在他已经骨折的右手腕上轻碾,男人疼得死去活来痛哭流涕,却被他威胁,后槽牙死咬连一声痛呼都不敢溢出来。
“哦,忘了说了。”傅晏清屈膝蹲身,笑容越发清风霁月:“我啊……可是最讨厌谁擅自碰我了。”
太可怕了,真是太可怕了,他简直是个恶魔!
男人拼命求饶:“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求您饶过我……”
眼见姜千遇这边明显是占了上风,就在这时,方哥不知打哪捡来一块板砖高高举起,正对着姜千遇的后脑勺——
姜千遇背对着他并未注意到偷袭,傅晏清距离他们咫尺之遥,却并没有任何提醒的意味,收拾完那个男人打算事不关己离开。
千钧一发之际,不知是谁从旁边忽然地撞了他一下,他一个趔趄陡然护到了姜千遇面前。
板砖抛开凌厉的风从头顶砸了下来,躲避已经来不及,傅晏清抬起左臂挡在自己脑袋前,姜千遇一回头看见的就是他舍身为自己挡砖的场景。
“喂——!”
“砰”的一声,板砖一分为二,傅晏清的胳膊鲜血淋漓,随着尖锐的碎砖块迸溅到他脸上、白t上,就连半只镜片都被刮出蜘蛛网般斑驳的裂纹。
“偷袭?你还要不要脸?!”姜千遇一脚踢开身后碍事的男人挡在傅晏清面前,目光狠戾地瞪着方哥。
方哥没有丝毫愧疚,扔掉手中的半块板砖哼笑一声:“我这叫兵不厌诈,要不是那小子突然冒出来,哼,现在脑袋开花的就是你。”
傅晏清望着自己滴滴答答往下渗血的小臂,一双古井似的眼衬得越发幽深。姜千遇怒从心头起,挥起球棒正要好好教训这个小人,不知谁喊了一句。
“警察来了!”
鸣笛声隐隐约约由远及近传入众人耳廓,打架的两帮人瞬间停下打斗慌了神,他们只是来教训人,可不想进局子啊!
“大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撤!”方哥咬牙切齿,小弟们一听立刻收起武器一哄而散,临走前还不忘放狠话:“你们给我等着!”
姜千遇这边一个眼神就知道该干什么了,分散行动更不容易被捉,他们的人往四面八方撤,姜千遇也准备赶快跑,一回头却发现傅晏清仍旧愣在原地。
“快跑啊!还愣着干嘛!”她咬咬牙,冲回去一把拽起他的胳膊往巷子外面跑。
通常为了不被多管闲事或者蹲局子影响发挥,他们都会把约架地点选到僻静无人的地方,姜千遇跑了四五条街才看见一辆车,中途还碰见了花臂男和黄发女,急匆匆打了辆出租。
“师傅,市医院!麻烦快点,最快的速度,我给你加钱。”姜千遇气喘吁吁。
“好嘞!”师傅麻利地一收手刹脚踩油门,车子“嗖”地飞了出去。
她垂眸一看,傅晏清的胳膊还在不要钱似的往外流血:“疼不疼?”
“我没事,你不用这么紧张。”傅晏清温和地安抚她,甚至还有闲心推了推自己的金丝框眼镜。
伤口皮开肉绽,他还想着安慰她,该不会是个傻子吧?
姜千遇狐疑地从他面上扫过,眉头紧皱伸手一把撕开他胳膊上烂了一半的袖子,将伤口完全露出来,然后动作利落地脱下外套系到他半臂,死死打了个结做了个紧急措施。
师傅车技非凡直接省了一半的时间就到了市医院,姜千遇给了他双倍的钱扶着傅晏清下车,进去挂了急诊。
他们都没带身份证,姜千遇让黄发女先在前面排号,她和花臂男则扶着傅晏清做了各项检查,最后是包扎。
刚刚的检查过程中他已经摘下了口罩,即便发梢凌乱沾着血渍,眼镜还颇为狼狈地碎了一块,也丝毫不夺损他隽秀清贵的容颜。
不少女护士都心神荡漾主动请缨给他包扎,他独独选了门口正在填表的男护。
“可以帮我包扎一下吗?麻烦了。”他笑容清浅却又带着疏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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