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1 / 2)

红色的软纱在空中飞舞,等拽出三米,在店家心疼的叫喊声中,眼神锐利的京彦一把抓住里面的黑影,众人这才发现摊开的布料上躺着一个像是纸片一样的死人。

异物一出吓得越河县主花容失色,她顿时尖叫一声,赶忙跑了出去。

京彦一只手清除了布料上的纸人,一只手掐着店主的脖子说:今日城中明明写了明令,让你们把带红的用黄纸包上你为何不听?

店家吓得腿软,磕磕巴巴地说了一声有人想要,他一时贪心,想着等人取走之后再收,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这就是要钱不要命的例子。

心叹人性贪婪,陈生摇了摇头,与莫严等人一同走了出去。

门外的越河县主白着一张脸,本是有些想要回府的念头,可转念想到陈生能应约实在不易,因此咬着牙继续坚持。

她看了一眼手心,说:罢了罢了,不看了不看了,我们去茶楼听书。

陈生想要从她嘴里套话,只能是由着她的性子胡来,等他入了茶楼,陈生发现因这几日望京事多,新故事的题材不少,故而近来茶楼生意都很不错。

如今说书人刚开讲,楼中就已经来了不少熟客。

环视四周,陈生一边走在楼梯上,一边听着坐在中央台上的说书人道:那人躺在病榻之上,容颜沧桑到宛如行将就木的老人!

之后他们一群人找了个干净的位置,陈生等着京彦反复擦拭过椅子之后才坐了下来。

只不过他刚坐下就听到

李家娘子端着药走来,看着病榻之上的陈郎君,玉面上带着几许愁绪,她想,这陈郎君之前是何等人物,他从农户到书生,由乡贡到进士,本是有着大好的前程,谁知最后却是落得悲京而出,缠绵病榻的下场。

话到这里,周围人唏嘘声不断,坐在桌前的几个人却隐下了情绪,谁也不去看面无表情的陈生。

而守着这样的人,李家娘子也是越想越悲,最后她叹了口气,端着药碗来到陈郎君的身旁,弯下腰,柔声说说书人说到这喝了口水润润嗓子,当他喝完这口水,他看了看手中的茶碗,拿着茶碗做出女子娇俏的动作,眉目温婉,语气轻柔:郎君,该吃药了。

陈生:

他来这里是想要从县主的口中听到故事,不是为了成为别人口中的故事才来的!

陈大郎听到这里实在忍无可忍,他拿出一个银锭子,叫来了茶楼活计,淡漠地说:换个故事。

活计见陈生出手阔绰,立刻笑着接下,连忙跑了过去与说书人耳语,说书人听到钱之后眼睛一亮,朝着陈生这边拜了一下,接着清了清嗓子,改口道:上回书说到圣峰首座曲清池

这话一出,除了越河县主外其他几人又都陷入了沉默。

陈生等人被迫听了半天曲清池的成功与伟大,除了郭齐佑,其他人基本上都在走神,包括那位提议要来听书的越河县主。

抽空看了一眼,陈生注视越河县主呆呆的脸,猜到她并不爱听书,只是不知为何她明明不爱听书还要来此。

越河县主也是走神走的厉害。

她一双手绞着衣角,如此坐了片刻,听周围传来一阵叫好,她眼前忽地一亮,连忙问:说完了?

陈生说:没有。

闻言越河县主轻咳一声,随后拿起了一旁的茶杯本想以此掩饰尴尬,可在茶水入口后,移开茶杯的她又叫了一声。

陈生听她惊呼扭头去看,发现茶杯上有着墨痕,他顺着县主葱白的指尖看了片刻,在县主检查自己手心的时候他刻意瞥了一眼,发现县主的手心中写着,第一步是什么,第二步应该去哪儿,第三步又要说什么

而回忆一下越河县主从入陈府到现在的表现,陈生发现她做的每一步都能与那上面模糊的小字对上

仔细想想,这完全就是一套完整的约会流程。

只是走流程的人比较娇憨,完全没有走出谈情该有的甜蜜。

想到这里陈生扶住额头,而此刻越河县主皱着脸,捧着掌心看了许久,实在不知之前掌心里还写了什么。

她有些为难,加上被茶楼吵杂的环境弄得心烦,干脆说:算了!今日就这样吧,你接下来也有事要忙,我就不闹你了。

不想再玩了的越河县主直接与陈生说:不过话说回来,你为何要查水祸之事?

陈生知道这不是说话的地方,于是他放下银子带着他们离开了茶楼。

他在下楼时小声说:我有我的缘由,县主不会又不想说了吧?

越河县主拉着陈生他们走了许久,目的达成却又不说只会令人生厌。

懂得这点,她自是不会做这样的事:我不是不想说,只是我在想你查这事做什么?她在走出茶楼之后站在街口拍了一下手,说:当年水祸之事闹得不小,若问书写此事的卷宗确实是没有了,不过你应该也知道,当年的东州刺史(详情在41章)下狱离世,刺史之职自然是空了下来。

越河县主说到这里,见一辆挂着金玉铃铛的马车走来,整理了一下衣物:你也知道,刺史之位不可能有空缺,特别是东洲地处复杂,部族诸多,刺史与地方都督与互相掣肘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因此东州刺史的罪书一呈上,朝中就定下来新的刺史。

陈生见马车停在几人的面前,知道越河县主多半是累了想回府,也不磨蹭,直接切入问题所在:新任刺史是谁?

就是东洲刺史身旁治水有功的原佐官。说这话时越河县主登上马车,等入了马车,她撩开布帘,露出那张明艳的脸:你知道那佐官是谁吗?

其实这事陈生心中隐隐有了底,但他还是问了:是谁?

当朝中书令的祖父李尹。

第113章气死

越河县主的意思明了。

其实李尹是谁对陈生而言并不重要。陈生清楚,越河县主此刻想要告诉他的不是一个属于过去的名字,而是在暗指某些事情,并且特意提及对方如今的权势,以此来警醒陈生。

而百年前水祸一事另有内情这点陈生早就有所察觉,毕竟之前那位婆婆说过,百年前水灾严重,当时的东洲刺史治水不力,不止没能控制灾情,甚至还借着水祸的由头与相好的青楼女子联手害人。最后这件事被愤怒的百姓得知,害人的青楼被一把火烧了,作恶的刺史也死在了牢中。

而后冤魂成了地缚,牵扯出赤鸿尊等人。

此事表面上看是百年前的刺史能力不足,心思阴毒。青楼女子害人性命,以命偿命似乎并无不妥。可刨除掉这些听来的传闻,潜藏的实情却是死者有怨。

而有怨就是有冤,想来原东州刺史伙同青楼女子害人的事情必然不像外人所传那般,百年前的这群人八成是含冤而死。

那么是谁害了她们?

害他们的人是否从中得到了什么?

如此一想,自然会想到此案中唯一的受利人。

也是把原东州刺史推下马的人李尹。

gu903();如今朝中中书令的祖父,百年前原东州刺史的佐官,后任东州刺史,升任为左相的那位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