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照面色冷厉,似乎右腿完全没受伤似的,抬脚一碾最后的那个鸟头,道:喂,听得见吗?
鸟头不断地使劲,但无论如何都挣脱不了!他试图用羽刃攻击,可是天上一道雷鸣,一股又痛又麻的烧灼感在背后猛地出现!疼!
黑衣少年,居然拿紫电鞭子再次抽了他!
啊啊啊啊啊!好痛啊!别打了!别打了!!
不论他的叫声如何凄厉,如何惹人起鸡皮疙瘩,那个黑衣少年仍然只是冷漠无情地蔑视自己:你可真是入魔了,连分-身都是九头鸟。你的本体,就是魔族,何必自欺欺人我高高在上?
九头鸟喉咙恐惧得发紧,呼痛声都只能卡在喉间!他的胸膛仿佛缺氧得厉害,干巴巴地缩成一团皱得难看的焦黑。
黑衣少年乜视他肮脏的头颅,脚尖碾烟头似的,一碾他分-身最后的一个头颅。
少年扬起一抹放荡不羁的笑:你最好自己滚出咳咳咳!
话至半途,他忽地面色发白地跪坐于地,捂着胸膛急剧地咳嗽,一口鲜血竟是被他硬生生地咳了出来!
九头鸟见了,眼睛里划过一道诡异的光。
少年嘴唇灰败,双眼挣扎着转动一下,他手发抖地举起黑色黯淡的剑,将九头鸟分-身的最后一个鸟头刺穿!
但是九头鸟看得分明,那个少年在刺穿他的头颅后,不省人事地昏了过去!这个少年受了重伤!他能解决掉这个少年的!
分-身的视角陷入黑暗,但躲在暗处的九头鸟心里燃起复仇之焰!
风轻轻地拂过战乱之后的废墟,那具鸟尸体化成的灰烬,轻轻抚过少年脸上的血迹。
躺在地上的少年猛然睁开了眼,嘴角噙抹似有似无的笑意。他站起身,施了术法将身上的脏污去掉,然后咽下了几颗治疗外伤的药。
不一会儿,血停了,凝了一层薄薄的血痂。少年在寂静的平旦时分,借着稀疏的曦光,将乌漆墨黑的玄光细致地绑好绷带。他试着给自己缠绷带,然他一动,伤口就裂了开来,汩汩殷血滑落。
他心道,那九头鸟的鸟喙真是邪门,居然有迟缓治疗的作用。
一般这种伤,他吃几颗丹药,几天就又能活蹦乱跳了哦不,魔君不能活蹦乱跳,应该是成熟稳重。
他无奈,只能撤了结界术,踱步进自己房间,将破了的衣服换下。
拉过屏风,将床与自己隔离开,确认孔在矜不会有醒了偷偷观察他伤势的可能性。
他身后黑雷留下的疤是无法用术法遮掩的,所以他在自己的身上也严实地缠了一圈绷带,确定将疤痕遮掩了才罢休。他将大腿后侧的伤涂抹了药膏,包扎好后,便换了新裤子。
只是,肩膀这里的伤他包扎不到,要不随便涂点药膏算了,就在他忖量之时,一个声音幽幽飘来,孔在矜在他身后咬牙切齿:鬼、玄。
元照忍住扶额的冲动,心道你怎么起床没半点声音?!
他转身故作轻松地一笑:哥,早啊。
孔在矜难得有冲人发火的冲动,可是看到少年肩膀的伤和苍白的笑容,心里又是舍不得发火。
真是气死他算了。
元照观察到他的抿紧的唇松了再松,舒气:应该没事了。
孔在矜拉过他的手腕,将他拽到了床上,不由分说地将他手里的药和绷带夺过来,为他包扎伤口。
身后的人不发一语,元照觉得这气氛真尴尬,道:哥,谢了嘶。为什么突然使劲了啊!伤口是会疼的啊!
孔在矜阴阳怪气地道:我记得,你不怕疼才对的吧?
元照一听他这语调,就知道他生气了。他咳了一声,不知作何回答。
孔在矜没再故意用力包扎他伤口,问:背部也受伤了?
元照:没有。
孔在矜看了少年用绷带缠得严实的背,没说话了。他包扎完后,将药和绷带丢回给他,一个人出了房间。
元照哭笑不得地看了眼肩上的蝴蝶结,将外袍穿好。一袭黑衣遮住了他所有的伤疤,除了面色微白,他不说,就没人看得出他受过伤。
他已经习惯了一个人背负伤口了。小孔雀突然发现了他的伤,还真是让他吓了一跳呢。
第23章孔在矜:我帮你扶着
屋外正是黎明,天蒙了一层薄纱,将曦光缠了一圈,使得地上一片废墟朦胧隐约。
就像那个少年身上、剑上的绷带,将少年的秘密遮掩,只剩下一片捉摸不透。
一想到那少年昨晚药晕自己,一个人面对敌人,孔在矜就变得很奇怪。
他知道少年实力高,但就是控制不住地生气,担心少年。
明明前一秒还说我知道了,会告诉他自己的计划,后一秒就把他药晕,让他无梦安稳地睡了一晚。
那少年,太会骗人了,真想把他孔在矜恍惚不已。
面前满目疮痍,都在提醒他昨晚战事之激烈,都在提醒他少年昨晚都做了什么。孔在矜吐出口浊气,转头就瞧见了那个黑衣少年正扶着昨天的女子从房间里走出来。
注意到他的视线,黑衣少年抬头明晃晃地冲他笑笑。
孔在矜偏过头,不理睬。
元照无奈,只好将枝书扶着散步:枝书姑娘,你可一定要记得我交代你的事情。
枝书望了那相貌别致的青年几眼,道:我会的。
天色尚早,曲书从房间里偷偷摸摸地走出来,瞧见他们都起了床和他们身后的那片废墟,一时不知该问好还是该问那废墟是昨晚的响声的源头的事。
他压低声道:都这么早啊?说完,他就神情紧张地又道:刚好不用叫你们了。诸位快跟我走。我们去兰兰家。
元照看了眼小院门口,道:我觉得,来不及了。
果真如他所言,曲书说完没多久,小院子的门被强行推开。此门当真是命里带霉运,好不容易昨晚捱过神仙打架,今早就在曲书父亲的暴力推门下,寿终正寝了。
曲书父亲的胡子一翘,就听他说:曲书,你还敢出去?你把书念好,一年后去魔都参考,我都说多少遍了,你怎么不听?!
曲书道:做官就一定要去魔都?我留在这给您养老不行么?
曲书父亲看见还有外人,收敛几分:曲书,你得懂事。不要任性了,快去念书。
曲书道:不。
曲书父亲威逼利诱几次,曲书都是一个坚决的不。他有几分气急败坏,道:你再这般,我就把你和兰兰的婚姻取消。
曲书面色发红,震惊地气道:你敢?!你为了一个姓氏,值得吗?!
曲书父亲胡子一吹,道:什么叫一个姓氏?你知不知道,有了姓氏,你就再也不用在别人面前低头了!
那是为了你自己不用在别人面前低头吧?曲书诘问道,口口声声说说为了我,可是父亲好好想想,如果你为了我,你会逼我去做我不喜欢的事情吗?你会取消我和心爱之人的婚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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