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照不容反驳地道:你得下山,你得离开。
飘飘扬扬的雪花落在元照鼻尖。孔在矜凝视他道:师尊,你身上落了雪。元照凝眉:别打岔,现在离开。
我为什么要离开?
元照不准备与他解释,上前拉过他的手腕就要拖他下山,这时一阵雪风袭来,细雪终于成了鹅毛大雪。下山是来不及了,元照只好从包袱里拿出备用的大麾给孔在矜披上,拢好。元照变了方向,带人去往原主之前住过的山洞:等雪停了,你就下山。
入了山洞,元照熟练地从包袱里拿出柴火,熟稔地点火。
【你之前闭关时练了那么久,这项点火技能终于到了用武之地了。】
元照不由得意道:那是。
孔在矜坐过来点,好像有些冷,他盯着元照,慢条斯理烤暖冻红的手,悠悠地道:师尊一直都在和谁说话?
元照:
【你刚刚是不是口头说话回我了?】
元照无情地关掉它的视觉和听觉:从现在开始,你就乖乖消失吧。
【不生气、不生气】习惯了。
孔在矜没多追究,安静地烤火。隔了将近百年没见,元照不知道能说什么。洞外呼呼飞雪席卷天地,洞内一人拭剑,一人烤火,良久,洞外渐渐暗了。孔在矜声音似乎有些发颤:用不出法力。
元照在九雷的强烈抗议下才停住磨剑的动作,答:这处地方用不出法力。
可我为何能用紫电?
玄光剑能用,紫电珠自然也能。
孔在矜状似不经意地道:原来紫电和玄光是一对。
元照擦剑的动作一顿,淡淡地补充完他的话:它们的确是一对天生法宝。
孔在矜咬唇,没再多说。
过了半晌,元照睁开眼睛,站起身将巨石遮了洞口,留下一条缝透气,而后被吹了一身风雪的魔君为将息未息的柴火添柴。
元照添好柴火,禁不住去看孔在矜,却发现孔在矜倒在地上,缩成一团。元照知道要上雪山,特地穿了厚衣服,但是孔在矜穿得多少他就不清楚了。
他过去准备把自己的大麾给孔在矜作被子,却发现徒弟不对劲。他观察到孔在矜的唇色几近全无,浓黑的羽睫上凝聚了霜,而且孔在矜身边的温度居然要比柴火暖不到的洞外还要冷!
在矜?他碰到孔在矜的那一瞬间仿佛自己碰到了冰块。他赶紧将大麾脱下给孔在矜盖好,从包袱里掏出备用的厚衣物,又盖在孔在矜身上,见徒弟还是冷得发抖,他咬咬牙,将身上的厚衣服给了徒弟。但是无论有多厚的衣服,孔在矜似乎都很冷。
他皱眉,最后将徒弟身上加的厚衣服除去,将孔在矜揽入怀里,猛地打了个寒颤,忍住打喷嚏的冲动将厚衣服一件一件盖在两人身上。虽然怀里特别冷,但是元照舍不得松手,他抱着冰块艰难地往火堆处移了移,争取让柴火烤暖、烤化怀中的冰块。
外面的风雪渐渐地小了下去,怀中的孔雀儿似乎恢复了点意识,喃喃道:冷。元照动作在厚衣服的加持下缓慢的添了把柴火,把孔在矜抱得更紧了:很快就不冷了。
我冷。
元照胸膛抵着他的背,大手包住他的寒冰似的手:嗯。
孔在矜似乎陷入了睡眠,柴火噼里啪啦地炸开一小角,声响又把他惊醒,他突然动作,一下子把不设防的元照掼倒在地。
元照将大麾顺势做了毯子垫在身下,一手抚上孔在矜的背,轻轻地把人揽进怀里,一手将厚衣服尽量盖在两人身上。
孔在矜这才看清抱着的人是谁,安心地躺进元照温暖的怀里,隔着魔君的中衣听他强有力的心跳,有些委屈道:师尊,我冷,好冷。
元照把他的手放在自己脖子上,全身不由冷得一僵,但仍然把他另一只手也放了上去,只应一声:嗯,好好睡一觉就不冷了。孔在矜睡得很舒服,但是人生第一次抱等身比例冰块的元照冷得完全睡不着。
雪停了,天也亮了。孔在矜睁开眼睛,对上一双只有自己的眸子。眸子的主人不好意思地移开视线:醒了?
孔在矜用了几秒钟梳理状况,得出自己在师尊怀里睡了一夜的消息后,心里猛跳:嗯。
两人身躯紧密贴合,孔在矜稍稍一动,脸上瞬间飞满了红霞。
元照耳朵发烫地松开徒弟,顶着帐篷坐起来穿衣,虽然厚衣服遮掩了帐篷,但是两人心知肚明衣服与帐篷下是什么。
他披上大麾,走出山洞,声音传来:你把厚衣服穿上,别冻着了。
孔在矜面红心跳地将大了一号的衣服套好,走出山洞,瞧见魔君已经杀了一波雪狐了,敛容放了紫电,与魔君合手抹杀了第二波雪狐。玄光剑没有沾上半分鲜血,那个玄衣大麾的男人也没为雪狐的死有半分动容。
元照一手极其自然地牵起他的手,一手拿手帕替他搽去那只胆敢在AD眼前偷袭AP的雪狐的血。
孔在矜打量认真给他檫手的师尊,眼睛里似乎有话要说。
元照似乎只是为了给他擦个手,擦完便松开,进山洞收拾包袱。少了柴火和衣服,包袱小了一圈,好歹不大得吓人了。元照也有想过把包袱放在山洞里,送完徒弟再顺路回来拿,但他怕那些雪山动物给他整活,就带上了。
元照背着包袱从山洞出来,顺势牵了孔在矜的手往下山的方向走。
孔在矜也没甩开,两人走了一段路,他突然开口道:师尊就算把我送下去了,我还会再回来的。
元照继续牵着他走,也不停下,道:你准备违抗再次违抗君命?
这里很危险,我
只是对你来说很危险。元照打断他的话。
孔在矜用力地回牵师尊的手,只说:我会再上山的,师尊赶我九十九次,我就回来九十九次。
我还会赶你一百次的。元照说的话很是冷漠。
孔在矜低头,视线聚在两人手相握之处,那儿传来师尊独有的温暖。他浅声说:如果师尊真的愿意赶我一百次,那我心甘情愿放弃。我见了师尊一百次了,比之前一百九十五年只与师尊待了几天,当真是好太多了。
第50章孔在矜:师尊对这真熟悉
孔在矜低头,视线聚在两人手相握之处,那儿传来师尊独有的温暖。他浅声说:如果师尊真的愿意赶我一百次,那我心甘情愿放弃。我见了师尊一百次了,比之前一百九十六年只与师尊待了几天,当真是好太多了。
元照知道自己肯定舍不得赶走他那么多次。只不答,加快脚步赶路。还有几步便能出了这没法力施展的雪山,元照松开孔在矜的手:走吧,若真要赶那么多次,你我都累。
孔在矜没动。
孔在矜,听话。
孔在矜幽幽地看他一眼:我不听。
元照面色稍沉,但对着孔在矜那张好看至极的脸、流露出小委屈的双眸,又说不出什么狠话。他无奈地问:那你要如何?
我要跟着师尊。
漫山的雪,连绵不绝的白,孔在矜身披与他一种绣样款式的墨黑绒裘披风,眼中倒映着清澈天光和双鬓染雪的自己。
只要孔在矜再坚持一句,或者是向自己走一步,元照都不知道自己会如何顺着他。元照不答他,只站在那等他离开。
孔在矜垂下眼睑,呆立片刻,才轻飘飘地说:徒儿知道了。
他走了,可元照却看他蓦地停下,问:怎么了?
这里有道屏障。孔在矜摸上一片虚无,像在触碰一面无形的镜子,凝神思索,道,这给我的感觉有点像阵法。
gu903();能解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