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1 / 2)

落叶打着旋落在聚积水滩的地面,空气中有一种腐臭的味道。

死寂片刻后,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终于敢抬起头看去,却发现那个抱着头颅的少年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男生本该松一口气,但是,今天晚上这样诡秘、可怖的经历让他整个人都陷入了浑浑噩噩中,哪怕清凉的夜风吹拂他的脸颊,他也没能缓过来,脑海中还在不断闪回对方滴血的头颅和无眼仁的双目。

是幻觉吗?

不行,今天不能处理那个女生的尸体了。

他的脑子乱糟糟的,不由想起了白天去摄影展的时候,那个该死的陌生青年轻声说的那句话可能就是那句话,才会让他在一个人走向藏尸地点的时候出现了这样可怕的幻觉。

【她从床垫里爬出来了】

这句话让他不寒而栗,根本无法再在女友面前继续维持那幅勉强镇静的模样了。

他是怎么知道他们把尸体藏在了哪里?是巧合?

之前那个抱着头颅的少年是在整蛊吗?就因为他讽刺了子夜这个死亡摄影师?

不管真相是怎样,男生放弃了要在今夜去查看尸体的想法,他的牙齿在打颤,尽管尸体的位置就在距离这里不到几步,他抬起头,看向了老旧废弃居民楼的第六层,正是那里有个藏在床垫里的肉块在发臭、腐烂。

第六层通道的灯闪了一下、两下。

男生决定不要再自己吓自己,可就在他收回视线的时候,突然感觉自己背后一沉。

这动作的弧度很小,就像有什么东西趴了上来,寒气顺着耳廓部分攀爬而上,脸颊边一阵瘙痒,男生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寒噤,目光下意识落在了地面的小水滩里。

月光骤然照亮了两张脸,一张腐烂的面孔正抵在他的肩膀上。

啊!!

扑通。

凌晨五点。

在一间公寓里,楼辰蓦地睁开了漆黑的眼睛,注视着天花板,他的心跳猛然加速。

他回忆着刚才在梦境中的画面、包括每一处细节。

片刻后,他坐了起来,拿过了放在枕头边的素描本和铅笔,直接翻开一页新的、干净的纸张,紧锁着眉头开始画图,他笔触流畅,在寂静的深夜中,只能听到铅笔在纸张上发出的沙沙摩擦的声音。

他的眼神很专注,不过十分钟左右,空白的素描纸上已经出现了两个身影。

一个抱着咧嘴笑的头颅,校服袖口在滴血的少年,面孔是一团模糊杂乱的线条,非人的气息很浓厚。

以及神情惊恐的男生和趴在他背后蠕动、粘腻的肉块。

但他手中的铅笔并没有停下,而是继续勾勒出了居民楼大致的模样,路灯的雏形,以及第六层亮了两下的光。

半响后,楼辰终于放下了素描本,面露疲惫,捏了捏自己的鼻梁。

尽管延续这样的日子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但他还是没能彻底习惯在梦境中看到的一切。

一切可以追溯到大概两年前,他作为玩家被卷入了一个名为地狱乐园的游戏中,虽然之后他作为唯一通关的玩家回到了原本的世界,却并不意味着结束,因为楼辰在游戏中被开发出来的特殊体质没有消失

他能够看到、梦见,并且一定程度上预知不可名状之物,正如同今天晚上的梦当然,他并不觉得这就是梦而已,不出意外的话,那个男生已经遭遇了不测,他很快就能在报告上看到他了。

值得一提的是,正是这样的能力使他发现哪怕在所谓的正常生活中,诡异的现象、案件依旧无处不在,而阴差阳错,楼辰最终加入了现在的政府组织超自然管理部门,担任队长,并负责处理这些异端之物。

相对游戏里的怪物来说,它们要温和、好解决的多。

种种诡异之处给楼辰的感觉就是,那个游戏里的怪物其实就是来自于现实,只是被分门别类关在了七层的监狱中,而所谓的游戏,不过是他们这群玩家不小心误入了监狱,想尽办法逃出来而已。

而现在

楼辰转了一圈铅笔,目光停留在抱着头颅的少年身上,冷静地想,监狱的高危犯人们越狱了。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个少年是第一层boss嫉妒。

嫉妒在找谁?那个人会有危险吗?

必须要找出这个潜在的受害者,加以保护,然后想办法驱赶走嫉妒,这是他身为队长的职责。

可是,除了嫉妒,暗处不知道还有哪些怪物在窥探着,这并不意味着结束。

楼辰没有在它身上停留太久目光,而是放下了素描本,拿起了另外一叠厚厚的素描本,只是翻开,就会发现里面全都画着一团黑雾的身影,它被杂乱的线条笼罩,以至于根本看不清楚任何特征,只能依稀感觉到那是一个消瘦的青年。

这样的素描本,这两年内楼辰已经画了七个了。

他总是梦见这个模糊不清的身影,就好像那是一切的根源。

而直觉告诉楼辰,如果监狱有典狱长的话,就一定是这个神秘人只有找到他,才能从根本上解决这些麻烦,不过,如果往糟糕的方向想的话,这团黑雾的主人可能正是最可怕、最核心的怪物。

第4章

从签售会那天开始,你就关机了三天,整整三天!!

沙发那边传来了小张的咆哮声,他拉着脸朝他靠近,三天!都够去报警失踪人员了,而且你的车窗户玻璃还全碎了,真的很像凶案现场啊!

俞子瑜好像没听到经纪人的叫声,反倒像只黑猫一样窝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姿态慵懒。

他周围全是各种小动物形状的抱枕,将他簇拥起来,显得站在一旁的小张像个傻逼。

小张怒从心起,胆大包天地走到了他的面前,一把拿起了遥控器,把电视给他关了,俞子瑜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就是这一眼让小张顿时一哆嗦,理智瞬间回笼,顿时有些尴尬地说道:我这不是担心你么。

不管两人已经相处多久了,其实小张潜意识里还是有点怕他的。

一个没有任何不正常、不良嗜好的死亡边缘向摄影师,怎么想都觉得是因为把那股疯狂隐藏极深,俞子瑜需要释放出来这股压力才行,不然再这样憋下去,就会在沉默中变态了。

多少艺术家都是心理崩溃,这么走向毁灭的。

我前几天去看心理医生了。

小张一惊,因为俞子瑜并不经常提起这个,说明一定出了一点问题:什么?她说了什么?

车窗是我砸的。

闻言,小张不由松了口气:哦,你终于有病了,那很不错。

俞子瑜:?

小张疑惑:不过,签售会真的给你这么大的压力吗?我觉得你的颜值根本不需要担心

他的话还没说完,俞子瑜已经抓起沙发上的枕头扔过去,面容冷酷道:你被解雇了。

小张抱头险险躲过了枕头袭击,想起媒体们咄咄逼人的炮轰,不由心有余悸地说道:我觉得我快要被你逼出压力来了,看样子我们两个如果继续合作下去,迟早要疯一个。但你放心,我们是朋友,我会负责的。

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