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雪花落在两人身上,融化,渗入,衣服表面已经有了湿意。
付泽突然放开她准备脱衣服,赵饮清制止:“这是做什么?要给我穿吗?不用的,我家这么近,跑进去很快的,冻不到我。”
“你穿太少了。”
赵饮清只穿了一件高领毛衣,确实无法防寒,但两厢对比还是她冻一冻比较划算。
这时小区门口的保安突然走过来,手里捞着一件外套和一把伞,说是她哥哥送过来了,拜托他转交。
赵饮清连忙转头看,小区里面黑乎乎一片,安全看不到人影。
伞撑开,外套落在肩上,付泽说:“原来你还有一个哥哥,以前都没听你提过。”
赵饮清摇头:“不是亲哥,跟你的身份一样。”
付泽愣了下,等反应过来时轻轻挑眉,笑道:“还有这事?你们都住一块吗?”
赵饮清点头。
“他在这里多久了?”
赵饮清回想了一下,高一寒假住进来的,现在正巧是大一寒假,居然已经过了三年了。
付泽笑说:“真让人嫉妒啊,比我早认识你那么多。”
赵饮清摇了下头,并不想在这事上多说。
回去时赵饮清特意冲保安道了声谢,在拐角碰到等在那的孙律,他将伞一收,钻入赵饮清的伞下,低头盯着她的脸。
“雪夜苦等,我是不是应该为你们感动一下?”他说。
赵饮清快速看了他一眼,没吭声。
两人朝别墅走,孙律突然抬手捞住她的肩,往自己这边一带:“雪落我身上了。”
赵饮清说:“我把伞都给你好了。”
“不用,这样就挺好。”
“我觉得不好。”赵饮清用力一扭身,将伞往他手里一塞,拉过外套帽子戴好,直接跑了出去。
孙律继续走着,眼睛盯着赵饮清跑远,就像几分钟前,看着她跑向别的男人怀里一样。
他似乎看到的永远是她的背影,并且是逃离自己的背影。
返校后的生活没有太大改变,只是付泽来找她的频率变高了,吃个饭,散散步,再把她送回宿舍楼下,被同学撞见好多次,时常被拿来调侃,这算是甜蜜的负担吧。
陈妍歌开始慢慢融入群体,虽然依旧话少,但突然不再排斥跟人接触,晚上也不再晚归,偶尔聊起来,她说已经不急着钱用了,平时做点家教赚的就够养活自己。
赵饮清没理解。
陈妍歌惨淡的笑了下,说出根本原因:“我妈春节那会过世了。”
她看过去也没有特别浓重的悲伤,只是淡漠的离谱。
什么情况下对亲人的生死会有这样的反应?
除去本身感情不合外,长年病痛缠身,痛苦不堪也是一个原因。
有时候死亡不单单只代表了结束,还代表了解脱。
陈妍歌拿到第一笔家教工资时请赵饮清吃了顿饭,去的捞王。
她在这里没什么朋友,哪怕是赵饮清也不过是短暂接触过几次,可能也算不上是友人。
但毕竟这个人综合来说与自己接触最深,算是最适合能说上几句的人。
“你的家教都排在什么时候?”赵饮清问她。
“周末,是个初中生,女孩子,听话乖巧,作业也做的认真,成绩却就是见鬼的一塌糊涂。”
陈妍歌夹了块猪肚到嘴里,咀嚼着咽下后接着说:“她妈妈给她换了好几个家教了,我不会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远不远啊?”
“还行,地铁转公交过去一小时吧。”
“那不近啊!”
“没关系,周末有的是时间。”
两人在这边吃边聊,入口处进来两个人,孙律和任雪。
任雪约的他,可能是因为春节那次电话沟通不愉快,之后也意识到自己语气过差,所以开学没多久便想着见一面。
来的比较早,客人还不多,所以一进门就见到了赵饮清她们,坐在过道的位置,一目了然。
“我过去一下。”他说。
任雪站在原地,朝那个方向看了眼,看见赵饮清一点不意外,视线扫过她对面的人时愣了一下,紧接着有些许慌乱泄漏,但很快又收敛心绪,撇过头不甚在意的模样。
赵饮清背对过道而坐,时不时有人经过。
直到有人停在她们桌旁,手指轻轻敲了两下。
两人抬头,陈妍歌挑眉,笑着看了赵饮清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