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情况?脑梗塞吗?她不是大夫无法判断。空间里的药也不敢随便用。心急如焚的等待着,非常怀念后世的120。电话里判断一下该采取什么急救措施也行啊!这倒好,除了等待再无它法。
从没觉得时间这么慢过,一分一秒都是煎熬。几个孩子也跟妈妈站在炕前,望着奶奶不敢吭声。
等李仲夏回来,同时带来了大队的赤脚医生。顾言赶快让开地方:“您快给看看,这是什么情况。昨晚睡觉时还好好的跟我说话呢,一早就没意识了。”
“唉,你们别急,我看看。”
老中医一番检查,直起身子跟李仲夏说:“赶快去公社卫生院找老许,让他带着输液器来。病人应该是脑梗塞,得马上输液用药疏通血管,时间长了大脑缺氧严重,后果不堪设想。要快,我先给扎两针看能不能缓解一些。”
顾言得到了准确的诊断,让李仲夏去公社找大夫。她留在家里等。老中医拿着长长的银针给老太太施针救治,顾言在空间里暗暗兑好了疏通血管的药剂。
这操蛋的年代,大队连一根后世烂大街的输液管都没有,液体也根本没有分配。公社卫生院也才三根,都是输完了用开水煮后重复使用。
扎了针,顾言把老大夫支走,打发来关心看情况的邻居们也都走。让小花带着弟弟妹妹去吃饭,她自己偷摸的给老人来了一管药,静脉推注直接给药,扎的是胳膊上方,以免等一下来输液的大夫看出什么。
后世医院里搜寻的药,起效非常的快。没要十分钟,老人的面色已经开始慢慢恢复,不再那么惨白渗人。
李仲夏还没把公社卫生院的大夫请回家,老太太已经恢复了意识。顾言看老人睁开了眼睛,急切的伸手在她面前晃晃。
“妈,你看得到吗?知道我是谁不?”
“媳妇。”
“哎呀妈呀,您总算醒了。你知不知道自己昏迷了,我们都被你吓死了。妈你现在感觉咋样,能动吗?试着活动一下胳膊,看能不能抬起来。”
老太太闻言抬起胳膊,那动作虽然有些费力,可终究是不影响活动。顾言这才放下心来。
能听懂话语,能控制肢体,看来没什么大损伤。幸好是脑梗,这要是脑出血,在这落后的时代,落后的地方,根本没时间也没条件救治。
等公社大夫来,检查后对大队的赤脚医生一顿夸。“厉害,看来中医的针灸很厉害啊!老王,有时间教教我吧,我拜你为师。”
“得了吧。你们家老头子就会的东西,找你家老头子学去。”
“我家老头子可没你这效果。你这能耐实在不简单,不能藏私啊,下回医疗培训上得跟大伙分享。”
俩大夫说着闲话,神态轻松的配了药给老人挂上水。“千万注意别移动那只扎针的手,要不滚针了还得找血管重扎。我得返回公社,明儿再来给你输。这液体输完后你们自己拔了针,然后把输液管和针头都放到这个小锅里煮。”
“叔叔,煮多长时间啊?”小花开口问。
“十五分钟。等我明天来了后再加热烫一下就行了。”
送走大夫,李仲夏坐在母亲旁满脸后怕。老人家今年六十多,已经超过这时代平均寿命。他是真怕她这一下跟父亲一样再醒不过来。
“娘,你感觉好点儿没?”
“没、事,别、怕。”
“我去给你煮点龙须面,你别乱动啊!”
“给、孩子。”
“都有。”顾言笑笑,拍男人一下让他陪陪老母亲,自己去煮面。
吃了早饭,李仲夏继续上工,顾言留在家照顾老人孩子。看着她输完液给拔了针,让老人休息,她这才忙碌着打扫卫生洗衣裳。
翌日,她问清楚公社大夫的用药情况,斟酌着给婆婆加了一支尼卡地平。这么治疗了一周,老太太基本恢复如常。
“唉!手指不行了,明明是要扎东面,却朝着西面去了。”老太太放下要缝的衣裳,叹气。显得很不高兴。
“您别急啊!现在不是还在吃药嘛。俗话说三分病七分养,您老这么急躁可不行。咱家不缺你做这点儿针线,如今有缝纫机了,做衣裳快的很。您可以拿剪子剪窗花,锻炼自己的神经。”
“唉!”
“老太太别叹气。这病得慢慢养,养病的人可不能着急啊。”
徐姐提着篮子进来,开言宽慰老人。顾言在炕沿加了个垫子让她坐。
“你这都要生了,还乱跑啥。”
“快别提了,前几天肚子疼还以为要生了呢,结果把接生大娘都叫来了,后来又没感觉了。你说说这孩子,这不是存心折腾她妈嘛。”
“是个小调皮鬼。”顾言伸手摸摸她的大肚子,孩子抬脚给她来一记佛山无影脚。“这么活泼,看来是个健康的孩子。”
“动的可频繁了,我婆婆说可能还是个小子。”徐姐叹一声,轻轻抚摸这颗大球。“我也不管他小子闺女了,平平安安生下来就算。挺着个大肚子真难受,干啥都不方便。”
“是。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比啥都好。”老太太口齿挺清晰,除了手有些不稳,其他看着都没事。
看望了病人,徐姐赶着回家做活儿,说下午还要去上工。顾言留下了她带的大南瓜,给她回了好几斤鸡蛋进篮子。
“妹子,你这是干啥?”
“嘘。”顾言故意一副做贼的样子,让她也不敢明着推辞。“马上鸡就不让养了,我先把鸡蛋给你,让你做月子吃。”
“为啥不让养啊?你今年好像也没养猪,是上头又有啥政策了?”
顾言轻轻点头。“别在外头说。”
“知道。我嘴严,跟谁都不说。”
俩女人偷偷摸摸的出了院子,只等徐姐回到家,这才反应过来抬手拍自己一下。
“真是傻了。不让养鸡了,更不能要她的鸡蛋啊!她家人口多,婆婆如今还病着在吃药,到处都得花钱。”
本来想立马去还给她的,想想撤回了伸出去的脚。“也许是干部不让养鸡养猪了?那我得多喂几只鸡才行,把她的份儿也都喂上,我给打掩护不就行啦。”
女人自以为是的想通,当天下午就跟邻居找了只抱窝的老母鸡,放了十四个鸡蛋让它孵化。
春播、夏耘、秋实、冬藏。一年刚走过第一季,一天天田间地头的正计算着什么时候可以收割夏粮时,那场轰轰烈烈的运动来了。